倘若渝州少取一些鹽利,每年有五六萬石的川鹽經思州輸入敘州,便是七八萬緡錢的暴利,僅此一項,大概便能叫思州楊氏砰然心動的吧?
雖然潭朗岳諸州,每年所能征收的田賦丁稅加起來有數十萬緡錢之多,但那是擁田十萬頃、丁戶十萬的大州,田州丁戶不足一萬,土地貧脊,即便再苛刻盤剝,每年租賦稅役加起來能有兩三萬緡錢就頂天了,還要應付各種各樣的花銷,乃是窮鄉僻壤。
中原王朝很多時候,都不愿意將這些州縣直接納入治下。
說白了就是在這些窮山惡水的地方,統治成本太高了,糧賦收入又低。
非但不能指望這些州縣能有糧賦輸入京中,反過來還要倒貼大量的錢糧維持衙府的運轉。
一旦遇到地方上滋生亂事,朝廷還需要派兵征討,便會令本就捉襟見肘的中央財政更加雪上加霜,破洞連連。
如此一來,維持名義上的統治,實際上由這些州縣各管各的,也就成為歷朝統治者迫于現實的務實選擇。
當然這么多的川鹽輸入敘州,韓謙要怎么處置,曹干則不關心了,心里想韓謙與其父韓道勛父子相繼的兼領敘州刺史,敘州一切皆是韓謙說了算,他總歸有力法從這些川鹽身上收刮到更多的暴利。
“郡主與潭王殿下的婚事,便要請韓大人多多操心了。”曹干說道。
“郡主的送親人馬及儀仗應該也到硤州了吧,這些事情在三個月的國喪期過去,自應由蜀主選派的送婚使趕到岳陽張羅一切。韓謙將郡主送到岳陽,迎親使的責任已畢,此時就想著專門服喪守墓,實在沒有心思去理會世事。”韓謙推辭說道,表明他此時不會摻合到岳陽去的態度。
尼瑪,何輒敘州什么事都不用干?曹干腹誹道,但三角瞇瞇眼卻似滿含笑意,說道:“郡主初嫁入楚地,難免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在蜀宮打小嬌生慣養,難免會有些小性子,即便我家國主會遣幾名老練的麼麼伺候身邊,但短時間內恐怕難與大楚王臣相處融洽,這時候便要韓大人代為通融了。”
“這個好說,畢竟是韓某將郡主迎入大楚的,也不可能真就坐看郡主被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欺負,請曹大人及侯爺那邊放心。”韓謙說道,接下來就站起來示意送客,他要繼續留在山間守其時,更多細節性的洽談則都交給馮繚、田城他們負責跟曹干接觸。
田城、高紹、馮繚陪同曹干及曹哲、蔣漣等人先下去,趙庭兒有孕在身,怕夜里山陡路滑容易摔跤,也先回龍牙城去。
除了林宗靖率領一隊扈衛外,此時就奚荏陪伴在韓謙的身邊伺候他的起居,更主要是幫著整理書稿。
韓謙站在山間,看紅燦燦的晚霞鋪滿西山之巔,這時候看到郭奴兒登山來,將一封拆過封的密信遞過來:“姜大人剛剛收到密諜從梁國新傳回來的密信,著我拿來給大人一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