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不多的幾艘本地船,也在信昌侯李普率部撤來后直接征用了。
信昌侯李普率部撤到延陵休整,而不是直接撤到延陵以西僅二十里外的茅山據險以守,主要就是看中延陵水陸皆通、進退兩宜的有利形勢。
此外,延陵雖然從去年十一月之后便商旅中斷,但之前是那樣的繁華,鎮埠及周邊村莊里的存糧也多。
近五萬眷屬及殘兵,被趕出丹陽城,那么多人就糧可不是什么易事,也只有延陵這樣的大埠,才有可能相對容易的征集到足夠供四五萬老弱婦孺生存的糧秣。
雖說四五萬人短時間內就糧還沒有什么大問題,但被盟軍如此算計,傷亡如此慘重,連同四萬多老弱婦孺被驅趕出城池,士氣之弱、軍心渙散,也是不難想象的。
此時南衙禁軍新敗,正手忙腳亂的在秋湖山、江乘城組織新的防線。
而楚州軍在樓船軍水師收縮回金陵之后,主力正抓緊時間渡江經丹徒,沿寶華山南麓往西進逼秋湖山。
要不是兩軍暫時都無暇旁顧,他們這部殘軍,或許僅需要千余精銳騎兵過來,就能將他們殺得再次大敗、大潰。
陳銘升心里很清楚,真要等到信王楊元演率楚州軍主力攻陷秋湖山、江乘城,徹底控制住金陵城以東的地域之后,到時候絕對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
在陳銘升看來,此時將四萬多老弱婦孺都拋棄掉,趁著安寧宮全力備防楚州軍西進,無暇顧及他們之時,他們還是能率三千兵卒快速繞到金陵的西邊,尋找機會登船撤往岳陽的。
關鍵是速度要快,決定要果斷。
要不然的話,再拖延下去,軍心進一步渙散、崩潰,拖到最后他們可能就只能帶三五十人狼狽不堪的逃回岳陽去。
靜山庵一戰,直接表明他們此前聯合楚州的策略徹底失敗,而鄭暢、韓道銘等人先一步護送太妃撤往岳陽,也無需為此承擔多大的責任,但在岳陽威勢一度無兩的信昌侯府就太難堪了。
他們要是能帶三千精銳回岳陽,多多少少還能保存一些顏面,更主要的還是能抓住更多的兵權——亂世之秋,三子爭雄,諸州都紛紛招兵買兵、以守地方,有哪個能比兵權更為重要?
倘若他們最后僅在三五十侍衛的護送下,如喪家之犬般逃回岳陽,不要說韓謙早就對他們恨之入骨了,沈漾、王琳、高承源、郭亮、周憚、陳景舟甚至李知誥一系的將臣,有誰不會落井下石,有哪個趁機對他們發難?
何況潭王看他們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即便信昌侯府在岳陽的根基還在,即便有太妃出面庇護,信昌侯李普及他們大概也會被殿下逼得蟄伏一陣時間,才有可能平息風議吧?
袁國維略顯蒼老的面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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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的映照下,多少有些顯得蒼白無力,左肩的箭創都過去一個月了,還沒有完全愈合,此時正隱隱作痛,他不得不承認年歲不饒人。
袁國維原本人留在岳陽,負責縉云樓在岳陽的事務,只是鄭榆、鄭暢、韓道銘等人護送太妃回岳陽時,他與林海崢苦勸潭王不可掉以輕心,卻未想潭王未但沒有聽進去勸,還對他們狠狠的訓斥了一番。
林海崢因為敘州的關系,職務沒有變動,他卻被遣到金陵。
袁國維名義上是眼前這支兵馬的總哨官,但誰都清楚他因為什么被踢過來,李普及陳銘升等人怎么可能待見他,怎么可能將斥偵刺探之事真就交付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