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侯爺還特意趕過來跟我告別啊?”韓謙手執馬鞭,俯在馬背瞇眼看著李普,問道。
“告你娘個別!”陳銘升心里大罵道。
他們此時不僅沒有馬匹,連百余人維持三五日的口糧都沒有,甚至今日發生奪馬糾紛之后,施績、肖大虎還斷了他們的炊食。
他們這么多人整天都被封鎖在宅院里,沒有吃食,饑腸轆轆等到現在,韓謙才領三四千殘兵回來。
李普看韓謙身后的兵馬,沒有要進延陵埠的意思,而是直接往茅山方向而去,看來施績、肖大虎回來后說守茅山之事不假,但這也是他最想不透的地方。
韓謙既然早就決定率婦孺撤守茅山,為何要突襲丹陽城,為何一定要刺痛、激怒楊元演這頭惡蛟?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是得了失心瘋嗎?
見韓謙神色慵懶,好像郊游歸來一般,李普胸口像是塞了一團帶刺的草,說不出的不舒服,嚴厲盯住韓謙質問道:
“你擅作主張進攻楚州軍,破壞兩家盟約,你可知后果?你難不成想要岳陽同時與安寧宮、楚州為敵?”
韓謙瞥了李普一眼,反問道:
“要不然呢?”
李普壓著心頭的惱恨,說道:“你要保四五萬老弱婦孺,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可想,哪怕你率四五萬老弱婦孺撤守茅山,也完全沒有必要此時與楚州軍為敵,而楚州兵馬在與安寧宮決出勝負之前,也不會拿你怎么樣。你今日去偷襲丹陽城,奪下丹陽城洗掠一番,卻又無意固守,你無非是對楚州泄恨、以報私仇而已。”
面對李普的指責、質疑,韓謙只是抱以一笑。
沒有人會想到金陵被圍后將是何等的慘烈,大概也沒有人會想明白他為何要在這時螳臂車般跟楚州撕破臉吧?
就算沈漾、楊元溥過來,韓謙也很難解釋他今天襲奪丹陽城的動機,當然就更不想在李普身上浪費唇舌,只是淡淡的說道:
“李侯爺你說這話可不公平,李侯爺你可還毛發不損的站在這里啊,我泄哪門子恨,報哪門子仇?”
“你……”信昌侯李普沒想到韓謙還將其父受刑之事拿出來說,梗著脖子說道,“我倒要留下來看你如何收拾這殘局!”
“李侯爺要留下來,韓謙自然不敢相攔,但要是再發生午前的事情,休要怪我韓某人軍法無情。”韓謙說道。
一旁的陳銘升鼻子都氣歪了,韓謙真要對法度有一點點的敬畏,哪里會做得出鼓動將卒嘩變、強奪兵權的事情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