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是兩名敦實的青年,都二十歲左右的年齡,一個叫尚忠、一個叫尚虎,幾代人都在尚家為奴,這兩人長得極健壯,又粗習拳腳,尚喜好聲勢,才將他們要過來。
兩名小廝哪里知道他們的話早被尚喜、柳子書聽入耳里,那個叫尚虎的青年想要說什么,被尚忠拉衣袖攔著;尚喜不耐煩的催促他們回宅子牽馬過來,要趁夜出城回家寨。
待尚忠、尚虎牽來馬匹,尚喜與柳子書走去東城門,跟守門的小校招呼了一聲,趁著星月皎潔,便偷偷溜出城去。
出城門不遠,尚喜借故尿急,與柳子書下馬來走到馳道旁解開褲子撒了一泡尿,又跟尚忠、尚虎說道:“你們倆也到路邊解決一下,趕去家寨還要一個多時辰,途中還沒有誰有耐心等你們。”
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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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虎不疑有詐,將韁繩交到柳子書手里,也走到道旁撈起來袍襟,解開系褲子的草繩。
尚虎心里還想著投軍之事要跟五公子說一聲,偏頭朝后看去,卻見尚喜與柳子書兩人已經悄然將刀拔在手里。
他心思也是通明,瞬時想到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一瞬間嚇得僵硬住,直到柳子書持刀朝他捅來,他顧不上提褲子,下意識的伸手抓住刀脊,速度快得驚人,力氣也是極大,叫刀尖才刺入他左腋半分才無法前進一點,朝尚喜求饒道:“五公子,我們想要去投軍賺軍功贖身,絕沒有背叛五公子之意!”
尚喜那邊已經一刀捅進尚忠的后背,只是尚喜用力過猛,將尚忠捅了一個透心涼,想撥刀卻難。
尚虎不敢浪費時間與柳子書奪刀,猛然松開手,讓柳子書摔了一個四腳朝天,他連爬帶滾跳過道溝,才提起褲子,往大道旁的麥田里逃去。
尚喜撿起柳子書掉地上的刀,跳下道溝便去追尚虎,但沒有提防踩到一塊殘磚上,腳下一崴,身子差點沒載倒。
“夜黑風高,叫一個狗奴婢逃走礙不了什么事,我們還是先趕往尚家堡,找你二哥商議大事要緊。”柳子書從尚忠身上撥起刀,他知道尚虎這廝氣力極大,擔心他們追出去會有意外,勸尚喜與他先去家寨。
“呸!”尚喜狠狠的啐了一口,才一瘸一拐的爬回官道,看到尚忠還在微微抽搐著沒有完全斷氣,抓住他的髻發,將刀往他脖子一抹,一道血線噴濺出來,說道,“狗奴婢,也不想想這些年吃誰家的糧食長這一身好肉,竟然敢后腦生反骨。呸,養狗,都比養你們這些賤奴強!”
兩人將尸首丟在原野,趁著星月皎潔,策馬往尚家堡馳去……
過去良久,尚虎才摸黑走到路邊,看到尚忠橫尸路側,茫然不知道五公子尚喜為何突然變得如此窮兇極惡,對他們起這么重的殺心,心里空落落的在泥埂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想他與尚忠留在尚家堡的家人,又摸黑沿著官道往尚家堡趕去。
尚家堡位于東廬山的西北麓,出溧水城往東南要走近三十里。
天色漸明,朝陽剛從地平線遠端的林梢頭露出半張臉,腳力甚健的尚虎走到尚家堡。
他藏在麥田的溝壟里,又驚恐又擔憂,猶豫了好一會兒,心里想雖然家主尚文盛及少主尚耿在朝中為官,但留在尚家堡主事的二公子尚仲杰知書達理,定能為無故身死的尚忠主持公道,阻止五公子失心瘋的加害他。
尚虎剛要從藏身的麥田里走出去,卻看見高大堅固的堡城垛墻口探幾個身影,陸陸續續的將三具血淋淋的尸體掛出來,其中一人恰恰是年近五旬的老爹尚彪,看身上衣衫破碎,暴露出一道道猙獰恐怖的血痕,似被活生生用鞭子抽斷氣。
“這幾個便是想逃去茅山投軍的奴婢下場!”
這時候有人從麥田邊的田埂走過來,指著堡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