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你將權謀詭術授潭王,今日用在你身上,不好受吧?”奚荏將遮擋風雪的錦披解下來,說道,“照我看啊,王姑娘就跟我們回敘州去,潭王那邊愛怎么想便怎么想去!”
“胡鬧!”韓謙瞪了奚荏一眼,制止她胡說八道。
他這次到繁昌來,將王珺也帶上,便是要將她作為俘虜正式移交楊元溥這邊的人接手,但奚荏今天是實在有些氣著了,便不想將王珺作為日后與楚州談判的籌碼交出去。
只是韓謙怎么也難以忘了父親之死,王文謙乃是始作俑者,王積雄病逝敘州,他都不同意在敘州割出一塊墓地,除非將王珺一輩子都囚禁起來,要不然他將王珺帶回敘州做什么?
王珺低著頭,看著踩雪有些微濕的鞋面,聽到奚荏任性的話時,她眼眸里閃起一絲異彩這時候又黯淡下去,仿佛深夜的幽泉一般深邃清澈。
“你去歇息吧,張平回到殿下身邊,會找機會說起你的事情,可能明天便要將你送過去,”韓謙揮了揮手,說道,“即便你父親為信王效力,但你祖父乃大楚名相,殿下應該不會為難于你。”
“嗯。”王珺輕輕的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奚荏看室內燒著火爐,將窗戶撐開手掌寬縫隙,讓空氣流通起來。
繁昌城條件簡陋,炭爐沒有接室外的煙道接出去,門窗緊閉容易炭氣中毒,這在當世卻早已為一小撮人知曉了。
奚荏走出去找來一把陶壺裝滿水,放到火爐上燒起來,忙碌了一陣子,站到韓謙身邊時看到湊在火爐前抓耳撓腮的寫辭表,問道:“你這次真就要將廣德軍制置使、左廣德軍都指揮使都辭去?”
“早就打好預防針了,總不可能都臨門差最后一腳縮回去吧?”韓謙說道。
“對啊,杜家老小進城后遇到七娘,跟他姐說了一會兒話,就在城外你們迎接潭王時,青陽郡主笑著跟她猜測說你當時在商議撤換廣德軍制置使的事情,”奚荏說道,“青陽郡主跟杜七娘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潭王怕你理解不到他的意思,還是青陽郡主擅自主張有意跟你泄漏消息啊?”
“猜那么多干什么?”韓謙一笑,拉奚荏到跟前來,說道,“你來幫我想想,這辭表要怎么寫,才顯得我言真意切——主要意思是我這個人好用權謀險計,這只能爭一時之勝,無堂堂之陣,無皇皇之師,久領其軍,將心浮躁,或遇堅城強敵,必受大害。我深感于此,心生惶懼,遂連月來未敢再戰強敵,殫精歇慮,食難安、寢難眠,請殿下另委賢能,圍攻金殿之際,我能留在殿下身后出謀劃策,稍盡其力,足慰心懷——這些話,大家應該都愛聽!”
…………
…………
張平身為廣德軍監軍使,但回到潭王楊元溥的身邊,卻還是要承擔起王府丞的責任來。
長信宮及承運殿的隨行宮侍百余人先安頓下來,將伺候殿下及青陽郡主以及行宮內部的值守都安排妥當,送走夜宴
(本章未完,請翻頁)
之后到后宅與殿下翁婿相聚的李普之后,張平又與姜獲冒著小雪去城內各處軍營、城門樓等防御要點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