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昌侯李普早年與楊元溥的矛盾,最主要就是試圖全方面的將楊元溥當成傀儡控制,這事張平、柴建、李沖、姚惜水等人都在呂輕俠與李普的指揮下直接卷了進去。
當時也是韓謙聯合李知誥,趁柴建、李沖等不備,強行解散掉當時基層武官都有信昌侯府私兵及晚紅樓弟子充任的侍衛營,另行從桃塢集兵戶之中選撥良家子,在沈漾的主持新組建了忠于楊元溥個人的侍衛營。
這也是李知誥與信昌侯府從此分道揚鑣的根源。
不過,楊元溥與信昌侯李普都冰釋前嫌,不再追究舊事,也在皇宮大內用張平執掌內侍省,李知誥與信昌侯即便不提養育恩情,又有什么解不開的結,想著通過云樸子結識自己?
清陽有時候是有些偏執,但不意味著她蠢。
“李將軍與信昌侯爺現在是沒有什么一定邁不過去的坎,”面對清陽咄咄逼人的凌厲眼神,云樸子淡然說道,“但問題在于,李將軍此時跑上門磕兩個頭認錯,與信昌侯爺父子倆重續恩義的話,對李將軍可沒有什么好處啊——貴妃,你想想看,陛下再信任信昌侯爺,南衙禁軍、武德司侍衛親軍十四路兵馬、十四位都指揮使,除是信昌侯爺擔任樞密副不說,有三位都是信昌侯府嫡系,在軍中影響力未免太大了一些。更不要說李秀、周數、高隆、苗勇、鄧泰、周元、文瑞臨、李磧等將臣,即便是信昌侯府與太后及晚紅樓那邊分道揚鑣,也都是會站到信昌侯爺這邊的嫡系……我覺得站在陛下的角度,多半是不希望看到李將軍與信昌侯爺冰釋前嫌,倘若李將軍真要跑到信昌侯爺跟前磕頭認錯,陛下也只能將李將軍調到其他位子予以重任。而站在信昌侯爺的立場,他膝前二子李沖、李磧皆有干才,他也大概更希望自己的兩個親生兒子更有出息吧?”
“……”清陽沉默著看著庭院里的芙蓉花,沒有作聲。
云樸子繼續說道:“李將軍與信昌侯爺重續父子之情,看似水到渠成之事,但貴妃站在李將軍的立場上,這父子之情要不要重續?”
“這份厚禮,我收下便是,”清陽這時候才將《天工匠書》增補篇從桌上拿起來,隨手翻看了十數頁,問道,“要是陛下問起這事,我該怎么應之?畢竟這里面的東西,主要也是傳自敘州吧?”
“倘若陛下有注意到,又或者娘娘直接進獻給陛下,都沒有什么問題——《天工匠書》初本是出自敘州,但增補篇乃是李將軍與麾下的書辦謀事研讀天工匠書有所感悟,翻找以往的將作書冊增補進去的。”云樸子說道。
清陽心想楊元溥即便與李普冰釋前嫌,但也應該更希望看到李知誥徹底脫離信昌侯府自立門戶;而李知誥也應該是希望通過她將這本《天工匠書》增補篇進獻上去,以表明這點吧?
不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盯住云樸子,狐疑的問道:“李將軍可有許云道長什么好處?”
“云老道存在的價值,大概也就多結識幾個貴人。”云樸子也不否認,卻也不說到底得了什么好處,只是含糊的笑著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