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到韓東虎陰翳的走上酒樓來。
馮翊與韓東正透過酒樓窗戶空隙,看他們今日中午住進驛館就如影隨形的兩個小尾巴,轉過頭看到韓東虎的臉色有些不對勁,關切的問道:“怎么了?”
“剛剛聽同鄉以往一個頗為相知的故知最近病逝了。”韓東虎說道。
“這世道,能死在床榻之上,這命也不算太壞。節哀吧。”馮翊安慰韓東虎拍了拍他肩頭說道。
“……”韓東虎一笑,繼而稍稍振作神色,陪著馮翊一行人在酒樓里吃酒,直到月至中天才結帳返回驛館。
馮翊帶著微熏的醉意睡下,還在睡夢里聽到急促的叩門聲,睜開眼看蒙紙的窗戶外才剛剛有青色晨曦透進來,看時辰才是拂曉時分,帶著迷糊的睡意等了片晌,見叩門聲不休,才不情不愿的張口問道:“誰啊?”
“是我。”韓東在門外說道。
馮翊爬起來打開房門,就見韓東手里捏著一封書函,一臉惶急的直接推開門走進屋來,壓低聲音說道:“韓東虎這混帳半夜跑了?”
“跑了,他跑什么,他跑哪里去了?”馮翊莫名其妙的問道,“昨天夜里還好好一起喝酒到月至中天,韓東虎跑哪里去,是不是城里有他的相好,偷偷摸摸出去爬人家閨房里被抓住了?哈哈,這個可真慘了,被別人打得鼻青臉腫回來,咱們也沒有辦法替他申冤啊,誰叫他沒事去睡人家的小媳婦了?對了,我聽說他以前就跟誰家的小媳婦有一腿?”
見馮翊竟然還來興致,韓東氣急敗壞的將信塞他手里:
“你看他留下來的信。”
“還知道留信才走,還算有些良心——這字也太他娘丑了,鬼都不認識——”一邊接過信看,一邊說道,很快語氣也隨之一變,“啊,這孫子的老相好被尚家的二公子活活打死了,這孫子想去干什么?殉情,還是說他要為一個被尚家打死的小娘們,就要去殺人泄憤?這孫子,這孫子,這次真是要害死我們啊,這孫子除了這封信,還留下什么東西沒有?”
馮翊看過信也是急得直跺腳,但他要比韓東冷靜些,要韓東暫時不要驚動其他人,先與他去韓東虎房間里看究竟。
韓東對韓家的命運要更關注些,夜里睡不踏實,好不容易挨到天明,想要有件事要吩咐韓東虎去辦,不曾想韓東虎房里已經是人走樓空,僅留下一封書函,說是昨天遇見故人,得知衛家小姐受他的牽累,在被尚家接回去后不久,就得病暴死,但據給衛家小姐換壽衣的殮婆暗地說,衛家小姐死后尸身遍體鱗傷,沒有一處完好,生明是活生生的被打死。
韓東虎在信里也沒有說要去干什么,只是愧對敘州、愧對大人,要他弟弟韓豹留在敘州替他還報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