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的話,真要往思州那個荒僻之地調兵遣將,與蜀軍對抗,真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錢糧才能打住。
同時也會牽一發動全身,直接影響到大楚在其他方面的布局及用兵計劃。
至于黔陽侯韓謙內心到底是不是溫順、馴服的,政事堂諸公也都覺得無需太過在意。
只要黃化、吳尊等人能真正掌握住湖南的形勢,待有余力先進攻據守永州的叛軍,到時候湖南行尚書省兵精糧足,又無外患之憂,還擔心敘州、思州這些偏隅之地能掀起什么波瀾來嗎?
就整個大楚而言,這次即將發動的攻勢倘若能順利收復巢州、壽州,殲滅安寧宮叛軍,內憂外患、兩相煎熬的形勢也將徹底改觀過來。
到時候有余力調一部禁軍前往婺川河谷駐防,將天平都三千兵馬撤換到湖南腹地進行休整,黔陽侯還能撕破臉阻撓?
目前黔江沿線,背腹有敘州兵作為后盾,天平都從側翼進行威脅,又有思州兵與辰州兵聯手在石阡進行正面攔截,蜀軍沿著險峻的黔江河谷想要繼續往南打,其實是相當困難,也是極為冒險的。
就當前的形勢下,大楚朝堂短時間內并不用擔心婺川河谷的形勢會再出現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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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的變化,即便會有僵持、形勢會有拉據,但他們也不用擔心那邊的形勢會進一步惡化。
說到底,婺川河谷后續的局勢發展,已經無礙于大局了。
這時候沈漾、楊恩、楊致遠、鄭榆、鄭暢等人,甚至包括信昌侯李普在內,都還是主張盡快著李知誥率部先進攻巢州,以免夜長夢多。
然而延佑帝卻連下數道圣旨,勒令湖南行尚書省敦促天平都早日出兵收復婺川河谷,并堅持要等到蜀軍被驅逐出婺川河谷之后,再決定是否對巢州發動攻勢。
沈漾等人即便都認為婺川河谷的戰事進展是否順利,不會影響到大局,也擔心對巢州的戰事拖延下去,會對軍心造成一些微妙的不良影響,但延佑帝如此堅持,他們也是沒轍。
他們只能不斷的給湖南行尚書省施加壓力,勒令天平都爭取在年前,對占據婺川河谷的蜀軍發動攻勢,不惜一切代價,盡快將蜀軍從婺川河谷驅逐出去。
起義軍將卒與思州兵經達長達近五個月的殘酷攻防,最終挑選三千兵卒編入天平都,就將卒的個人素質而言,普遍都是能達到合格線的。
不過,現在即便有敘州提供充足物資的供應,鎧甲兵械也都照敘州步營的標準供給,又有奚發兒、竇榮、韓豹等率百余督教武官,協助譚育良對天平都將卒進行各方面的突擊急訓,但想要趕在一個月之內,完成對蜀軍的作戰準備,也是極其倉促的。
不過,除了富耿文等人代表湖南行尚書省留在虎澗關督戰之外,宣慰使黃化更是直接將延佑帝的手詔、樞密院的公函轉抄到譚育良、富耿文,對他們施加壓力。
黃化一時間也大有這邊再拖延不戰,他便從邵州調派兵馬進入婺川河谷作戰的勢態。
柴建之前擔心兵權會旁落,不聽黃化的招呼,但現在延佑帝連下數道圣旨促戰,事情真就什么都難說起來了。
照原定的計劃,敘州不直接出兵,韓謙也只能以最快的效率,在后勤方面作最大限度的動員。
在敘州的協助以及充足物資的支持下,富耿文等人,從起義軍將卒家小里,將剩余的成年男丁及健壯婦女差不多近一萬人都抽調出來,以最快的時間進入草荊嶺南坡及盤龍嶺北麓。
這些人沿虎澗關連接婺川河谷的武陵山小道分散出去,沒日沒夜的修整拓寬這條長約一百四十余里、沿途總共要翻越十六道大小山梁的羊腸小道。
而在此同時,敘州也是動用上千精壯民夫,用獨輪車,或直接肩挑背扛,將一袋袋糧谷、一捆捆箭矢,通過羊腸小道,運入天平都在婺川河谷東翼青巖寺建立的前哨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