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蹄岡還是太靠北了一些,赤山會在白蹄岡的人馬,半數以上又是行動遲緩的婦孺。
梁軍騎兵行動如風、勢如雷霆奔疾。
在不需擔心大楚能用戰船沿江河調動兵馬進行攔截、封堵的情況下,梁軍騎兵一旦渡過淮河南下,長江北岸沒有重兵防守的地域,都極可能落入其控制之下。
無論是韓謙,還是馮繚,這時候都不能肯定梁軍潛伏到江淮地區的斥候暗探,真就沒有注意到赤山會在白蹄岡的存在。
敘州水營最快還需要十天到半個月才能抵達金陵,赤山會在白蹄風的人馬及婦孺需要在這時候提前撤到邗溝西岸,以防不患。
這也是馮繚趕過來見王文謙的主要原因。
沒有王文謙的同意,赤山會數千會眾及家小怎么可能成規模的提前撤到邗溝西岸,而不受淮東兵馬的攻擊?
“如我家大人所料不差,梁國在潁州、徐州等地的城寨,此時都已分散駐入大量的騎兵。淮河此時已結薄冰,再有兩天便是大雪時節,天氣再繼續這么冷上三五天,河冰便大體會封住淮水。而一旦等到淮河完全凍實,梁軍騎兵或許在晝夜之間,便能飲馬長江之畔,到時候赤山會這點人馬,只能托庇于揚州了。”馮繚謙卑的說道。
“韓謙他人呢,可還在滁州?”王文謙沒有那么好唬弄,盯住馮繚問道。
“我家大人預料到水師或有一敗,想著梁軍渡過淮河,飲馬江畔之時,朝廷或會從敘州調援兵過來,便在水師經邗溝北上之時,提前返回敘州作動員去了。”馮繚不動聲色的說道。
“等金陵下定決心,傳旨到敘州調援兵過來,那要拖到驢年馬月?”殷鵬焦躁的插嘴說道。
在殷鵬看來,以朝廷對敘州的猜忌程度,恐怕要拖到淮西進攻巢州的主力兵馬都遭受重創、形勢壞到不能再壞之后,才有可能下決心調敘州等地的兵馬東進勤王。
而等韓謙接到圣旨,再從敘州集結兵馬沿江東進,少說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要是情況真惡劣到這一步,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梁軍在長江北岸沒有其他威脅,會同壽州軍后,或許倉促間不會奢想到渡江去直接進攻金陵,但多半會順勢東進,進攻淮東。
而到這時候,韓謙即便不記前仇,愿意援助淮東,以敘州那點兵馬,又能替淮東分擔多少壓力?
“趙將軍,你以為呢?”王文謙沉吟片晌,沒有再質問馮繚什么問題,而是看向趙臻問道。
同不同意赤山會人馬撤到邗溝以西,依托揚州兵馬暫時立足,他要問趙臻的意見。
趙臻蹙著眉頭,盯著馮繚看了良久。
金陵戰事期間,趙臻所部在左廣德軍手下損失最為慘重。
之前要不是信王楊元演最終拍板,他怎么都不樂意看到赤山會在樊梁湖西岸立足,但這時候想到馮繚所推測的、梁軍即將飲馬長江的可能情形,他思量良久,才說道:“赤山會人馬或可先撤到邗溝以西,但后續要如何處置,還是要派人去請示殿下。”
(本章未完,請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