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你起來吧,恕你無罪便是,朕身邊也沒有幾個能說話的人,你起來陪朕說會話。”楊元溥說道。
“謝陛下。”見楊元溥臉色如常,云樸子才叩了一個頭,從凍冷的磚地里爬起來,就著陳如意遞過來的繡墩坐下。
“近日舒州上書,說要淮西禁軍四萬精銳囤兵于廬江,不能倉促決定,便不能發揮,奏請移駐一部分兵馬駐以隨州,從桐柏山與淮陽山之間以窺霍州,”楊元溥說道,“云道長,你來替朕分析分析,朝廷應不應該準奏,朝廷諸臣又會如何看待舒州的這封奏折?”
隨著戰局的穩局,各地增援勤王的州兵陸續返回各地,不過李知誥在舒州統領的左龍雀軍、左武衛軍兩部禁軍,還有四萬精銳。
楊元溥所說的舒州上書,自然是李知誥的奏折。
從用兵效率來說,舒州以東的廬江防線不到百里長,除非很快對巢州組織大的攻勢,試圖再度攻下巢州全境,要不然的話,僅僅是防線對峙,根本發揮不出這么多精銳兵馬的作用來。
棠邑兵僅僅用兩萬多精銳,就有力的支撐起巢湖以東兩百多里長的防線。
現在戰局穩定下來,作為一個有追求的禁軍大將,李知誥怎么都不甘心表現得比韓謙稍弱吧?
從禁軍兵力合理配置來說,將一部分淮西禁軍轉移到荊襄西北角的隨州,從桐柏山與淮陽山之間的缺口,窺視北面的光州、霍州,從西北翼開辟新的戰場,牽制、打擊壽州軍,不僅能緩解南線所承受的壽州軍的壓力,也能有效壓制、削弱壽州軍的力量。
僅僅從軍事戰略角度來看,李知誥的上書建議,是再正確不過的。
只是大楚此時內部的局勢有多復雜,平民百姓不知道,云樸子怎么可能不清楚?
隨州作為荊襄的一部分,位于荊襄的西北腹地,鄭氏恐怕早就將其視為不容他人染指的囊中之物了吧?
李知誥的上書,鄭榆、鄭暢以及作為鄧襄防御使、右龍雀軍都指揮使的鄭暉,第一個便要跳出來堅決反對吧?
此外,李知誥如此建議,私心也是甚重,云樸子相信此時的楊元溥也應該能看明白。
而李知誥的私心,或者說李知誥身后晚紅樓一系勢力的私心,也很簡單,實際就是僅舒州一地,實在不足以成為他們能蓄養數萬精銳的根基之地。
目前左武衛軍、左龍雀軍的主要將領,都為李知誥拉攏過去,可以說是都出身晚紅樓一脈,但下面的將卒卻來自于兵部管轄的諸屯營軍府。
沈漾此時一方面是控制諸將麾下的私兵規模,一方面使努力使各屯營軍府的都尉、校尉的任命、選拔正規化,使更多的文職將吏充當其任,同時也盡一切可能削減軍府兵戶所承受的田租賦稅,以確保大楚朝廷對基層將卒的掌控。
這時候兵部有序的安排軍府兵戶進入諸部禁軍輪衛戍,李知誥等統軍大將要不想引起嘩變,也不能橫加阻撓。
李知誥倘若想學棠邑,除了盡可能提高將卒的戰斗力,使之更加職業化,更容易為其籠絡,相當于是實行準募兵制,他們不直接掌握幾個富庶州縣,又要從哪里籌措額外的養軍之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