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也是再正常不過的決定,但守軍將領怎么都沒有想到從硤、夔、渝等地北上,趕好路過梁州境內的數千川東、川南民夫輔兵,會是譚育良、韓東虎所率領的棠邑軍精銳假扮,怎么都沒有想到這次楚軍異動的背后,根本原因是長鄉侯王邕密謀發動兵變篡位,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就直接引狼入室了。
十一日黃昏之時,譚育良率部進入梁州城,趁夜發動突襲,其時城中僅有三千守軍以及兩千奉命進城增援的諸州民夫丁壯。
在極端混亂、敵我難辨的情形下,守軍根本組織不起有力的防御反擊,天明之時,僅千余殘軍從城門口倉皇逃走,剩下的四千人馬或斃或降,譚育良比想象中更為輕松的奪下梁州城。
而在確認守軍毫無沒有防備,甚至主動邀他們進城,韓東虎卻沒有與譚育良一起偷襲梁州城,而是率領千余侍衛騎兵,假扮援兵進入梁州城東的源城縣,趁源城縣守軍毫無防備的打開城門之際,發動突襲。
差不多也是在天亮時分,韓東虎或斃或俘,殲滅源城縣近千守軍,拿下源城縣城,封鎖入金州境內逾四千蜀軍的退路。
十四日溫博率右神武軍主力,溯漢水進入洵陽等地,李秀接到李長風的密信之后,率三千兵馬乘舟先行,直接從武關沿丹水北撤的速度也是極快,差不多同一時間從水路逼迫漢陰城。
金州之蜀軍,看到梁州城、源城兩地失守,而東面上千上萬的楚軍氣勢洶洶的殺來,驚惶之余,士氣低沉,據城寨僅僅抵擋了兩天,或降或逃,金州四寨于十七日便全部失守,右神武軍徹底打通沿漢水進入梁州的通道。
十九日,溫博率右神武軍主力進入梁州,這時候從北面利州以及北面秦嶺深處的鳳州才各有五千蜀軍趕來增援梁州。
溫博也顧不上歇口氣,與譚育良會合后,趁著蜀軍還沒有徹底摸清楚狀況,先合兵擊潰漢水南岸從利州趕來增援、立足未穩的蜀軍。
看到這一幕,從鳳州南部回援的五千蜀軍,倉促北撤到褒水河西岸、連城山間的雞頭關,與守雞頭關的殘兵會合,固守待援。
褒水河沿岸河谷,乃是梁州北進關中主要通道褒斜道的南線,秦朝時就修棧道于褒水河畔,之后歷代都有修繕以通車馬,乃是關中連接川蜀的主要通道。
褒水河兩岸群峰峙立,地勢極險;而在雞頭關往北十數里,漢朝初年時就在那里修筑一道堰壩,攔截上游來水,以澆灌兩側山嶺間的田地,但也使得冬季從堰壩下來的河水極淺,想借戰船運載軍卒繞到雞頭關北側,也不現實。
二十一日,曹干率領一部兵馬,從南面進入利州南部的劍門關(劍閣關),利州刺史鄭元通率利川、廣元等地五千殘兵投降。
這時候梁州境內退守險僻山寨關隘意圖抵抗到底、等候趙孟吉、王孝先率部回援的蜀軍殘部,才知道早在十一日夜間,樞密副使、武冀將軍、禁軍諸營馬步兵副都指揮使戚倫與中御大夫景瓊文等人打開蜀都南城門,秘密迎接率領八千精銳前鋒秘密行軍趕來的長鄉侯王邕及曹干等人進入蜀都,以清君側為名發動兵變,斬殺世子王弘翼及樞密副使趙惟升等人之后圍困蜀宮。
蜀主王建十四日被迫在蜀宮錦陽殿頒出國詔,宣布王弘翼及趙惟升等黨羽意圖篡位謀逆,冊封“護駕”有功的長鄉侯王邕為世子,兼領樞密使及尚書令,統懾國政。
蜀都初定,擔心北線出紕漏,曹干才馬不停蹄先率八千精銳北上,沒想到溫博、譚育良已經順利攻下梁州。
也是這一天,郭榮才陪同李長風進入梁州督戰。
當然,能如此順利的奪下梁州,也有幾分僥幸。
渝霍兩地相距兩三千里,重重山河阻隔,沒有辦法及時通報行蹤。
譚育良、韓東虎假扮押送糧草的渝州兵馬從渝州走荔枝道北上,與右神武軍受降到西進,事先沒有辦法進行恰到好處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