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誥據梁州目前是擋住趙孟吉、王孝先他們從梁州進攻蜀北的通道,但李知誥的心思未必就單純了。
清陽都難以想象,韓謙真要是與蒙兀人殺得兩敗俱傷,蜀中會不會又要出什么亂子?
“陛下是說韓謙急于立嫡,實為身后事打算,河淮時局真兇險到這一步,韓謙都認為他有可能會戰死沙場?不過呢,韓謙真要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陛下卻是省了一樁心事呢,”清陽不動聲色的笑著說道,“對了,新津侯那邊,大概也會樂見此事呢。對了,陳公公去見溧陽侯跟沈相時,他們有沒有考慮過新津侯那邊的態度啊?”
聽清陽提及李知誥,楊元溥臉色又禁不住一沉,心想他就想著棠邑與蒙兀人兩敗俱傷,但實際上,棠邑不大不小的受挫,對朝廷最為有利,但受大挫甚至韓謙兵敗身亡,朝中恐怕難有人能制衡李知誥,亦非大楚之福。
楊元溥看向陳如意,問道:“你私下見溧陽侯與沈相時,他們這次有沒有提及新津侯?”
陳如意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被問到這個問題,但遲疑了一會兒卻又說道:
“微臣卻是問過溧陽侯,溧陽侯卻說黔陽侯與新津侯看似不睦,但凡大事卻并無不睦——微臣一時揣測不明溧陽侯說這話的意思,回稟陛下時,卻忘了提及這茬。”
清陽狐疑的瞥了陳如意一眼,這么重要的話怎么可能忘了回稟?
溧陽侯楊恩果真說了這話,楊恩真認為韓謙與李知誥實際上是一直暗中勾結的,一直以來的所謂“不睦”,只是演給別人看的戲?
只是溧陽侯要果真說了這話,陳如意擅自隱瞞做什么?
又或者說,溧陽侯并沒有說這話,而是陳如意受了別人的請托,這時候別有用心的在擺弄是非?
清陽思量著,暗感陳如意應該不敢胡說,心想溧陽侯這兩年都不怎么進宮,但陳如意去溧陽侯府問策時,沈漾也是在場,他真要敢畫蛇添足的胡說八道,太容易被拆穿了。
只是陳如意之前又為何要瞞下這句話不提,里面有什么隱情令他心存顧忌?
但見楊元溥的臉色陰沉下來,清陽暗感陳如意的話應該戳中他的心思了,當下也岔開話題說其他事,也沒有想到這一刻意味著什么。
楊元溥意興闌珊的在長信宮逗留了一會兒,便帶著陳如意等一干侍宦,直接回了崇文殿。
這時候雨勢大了起來,瓢潑如注,天地一片黑暗,僅屋檐院墻懸掛的明角燈還在散發著微弱的光明。
大殿之內明燭高燒,楊元溥走進大殿,煩躁的踱著步,好一會兒才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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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侍宦退到外殿前,神色陰翳的盯著陳如意,問道:“你是真忘了溧陽侯的這句話,還有什么事情隱瞞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