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還是韓謙滿心想著極力避免江淮大地在這時候四分五裂,不想與淮東大動兵戈,而不管怎么說,棠邑以及韓府這時候只能遵照韓謙的意志行事。
在馮繚、郭卻這次潛回金陵之前,韓道銘都壓根沒有想到韓謙這些年在皇城及宮城之內,暗中部署了那么多極關鍵的暗子。
在韓端、韓道昌疑惑的看過來之時,秦問便抽身往后面的衙舍走去——身為尚書省的通事舍人,他此時在尚書省里走動,卻是要比其他人便利,片晌后他再走到前院,看到薛若谷跑過來找他。
“沈相喚你,你去哪里了?”薛若谷問道。
秦問沒有急著說,隨薛若谷去見沈漾。
沈漾看到秦問與薛若谷走進來,聲音沙啞到極點問道: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避開他人耳目才能說?”
才小半天沒見,看沈漾的樣子仿佛蒼老十多歲,坐在那里身形都難以避免的佝僂起來,秦問知道楊元溥遇刺,對他打擊極重。
秦問剛才悄悄去見了清陽及云樸子,將他們“出長信宮避禍”的說辭重新編過一遍,以免有太大的破綻,這時候上前沈漾稟告道:“王貴妃在長信宮差點跟刺客撞上,幸虧識機早,她與崇福宮使云樸子看到形勢不對,便帶著大皇子從崇福門逃出來找沈相,但沈相當時與諸大人去了崇文殿——我擔心崇文殿里有人暗中跟刺客勾結,剛才沒敢說出來,將他們藏在后面的衙舍里……”
“什么?”沈漾之前看秦問神神秘秘,便猜測有這種可能,這時候也沒有特別的震驚,蹙著眉頭問道,“王貴妃她知道些什么?”
刺客人數絕對不多,清陽郡主察覺有刺客,卻沒有呼叫宮中的侍衛,而是直接攜帶皇長子逃出長信宮,除非清陽郡主知道更多他們所不知的秘辛心存驚懼,要不然的話,沈漾實在難以想象她為何當時要倉促選擇出宮避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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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急糊涂了,又怕問出什么不該問的,我沒有多問。”秦問說道。
“你去將楊侯爺及壽王悄悄請過來,其他人都先不要驚動。”沈漾吩咐薛若谷道。
楊元溥一早召郭亮、黃慮進宮,午后又突然傳秘旨要出城避暑,沈漾怎么可能單純相信刺客乃為蒙兀人所派這么簡單?
這么多參政大臣里,沈漾目前只信任楊致堂與楊恩,讓秦問、薛若谷分頭去將兩邊的人都秘密帶到這間衙舍來。
秦問也是悄然走往后面的衙舍,去找清陽及大皇子,他們當然不可能主動揭穿李知誥及二皇子的真正身世,但清陽郡主她這兩天的所見所聞,都可以如數吐露出來,沒有必要隱瞞什么;也只有這樣,清陽才能解釋她為何有如驚弓之鳥倉皇逃出長信宮避禍。
至于后續沈漾、楊恩、楊致堂他們能挖出多少秘密,則要看他們的能耐了,又或者看他們愿意挖到哪一步了。
有時候為了大楚穩定,有些丑惡跟血腥,也只能捏著鼻子假裝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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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恩、楊致堂與沈漾并排而坐,清陽和皇長子坐對沈漾的對面,云樸子、薛若問、秦問則站在一旁,氣氛壓抑得都能擰出水來,悶熱的天氣更令人心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