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病危,怕是撐不過多少日子了……”朝堂之中要怎么散布消息,以便關鍵之時將沈漾、楊致堂、鄭榆等人的注意力岔開,還需要秦問共同擬定更詳細的應對策略,關鍵信息自然不能瞞他。
“梁帝病危,為何卻要請棠邑精銳兵馬進駐河南府?”秦問驚疑的問道。
他心里想梁帝病危或者駕崩,是極可能會嚴重打擊梁軍的士氣,為蒙兀人所趁,但梁軍想要請求棠邑的援助,也應該是請棠邑精銳從兩翼加強對關中蒙兀兵馬及據汴滎東梁軍的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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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哪里邀棠邑精銳直接進入其當下統治核心河南府的道理?
“難道說梁洛王朱貞出了什么意外?”秦問遲疑的問道,心想梁帝朱裕精力培養的接班人梁洛王朱貞,倘若從雍州突圍時實際發生一些外界所不知的意外,朱裕只能傳位年僅十二歲的次子或更小的幼子,這到時候會使河洛的局面變得更脆弱,確實需要棠邑更直接、更強有力的援助,但這也不需要千方百計的誤導金陵啊?
秦問轉念想到另一種可能,難以置信的都要跳起來,按著茶案問道:“又或者是?”
“不錯,確實跟你猜想的一樣,”馮繚微微一笑,說道,“梁洛王朱貞此時在商洛好好的,從雍州城突圍沒有發生什么意外,一切皆是梁帝執意如此安排,雷九淵、顧騫、朱玨忠、荊浩、陳由桐等一干大梁重臣之前就隨押送逆犯人馬,秘密趕到歷陽商議迎立之事!”
“梁帝真人杰也,他是早就看明白唯有大人才能承擔起外御胡虜、使天下重歸一統的重任來啊!”秦問忍不住感慨道。
他實在難以想象梁帝朱裕病危之際,竟然舍棄冊立其子朱貞的念頭,而要使河洛、棠邑擰成一股勢力去抵御蒙兀人的南侵,這樣的決斷與取舍,他自問是絕然難以做到的。
秦問又忍不住問道:“梁帝如此安排,雷九淵、顧騫等梁國大臣,都沒有異議?”
“怎么可能沒異議?思想保守頑固的人在立嫡還是立賢的問題上,還能糾纏無數年,何況迎立外人為新主,”馮繚搖了搖頭,將一番曲折細細說給秦問知曉,說道,“也是虧得大人胸懷夠寬大,為抵御蒙兀人南侵,能斷然放下前仇,這些年盡最大限度的援助梁軍,河淮一戰更是傾盡淮西的家底,助汴京軍民撤出。要不是這些,這事都沒有促成的希望……”
秦問也深有感慨,河朔驚變,棠邑的選擇即便是他也深感意外,梁帝借道淮西返回蔡州,以及行瞞天過海之策助汴京軍民南撤,才最終促使西梁軍保存現在這么一塊根基之地。
這些才是真正的基礎,而送徐后、章新春等逆犯南歸,只是能說是消除梁國將臣顧忌的最后試探或者說考驗吧?
“不過,為了防止出現不必要的動蕩,也防止敵軍趁河洛人心動蕩發動戰事,需要調兩萬精銳隨大人進入河南府……”
即便雷九淵、顧騫等梁國核心人物都已認可迎立之事,但整件事真要成為現實,梁軍中下底將卒以及河洛地方勢力必然會有一些動蕩。
這時候烏素大石及朱讓從東西兩翼,進攻河洛,韓謙沒有嫡系精銳在,很難指揮好之前互不統屬的梁軍,去守住河洛的兩翼。
而另一方面,梁軍之中未必人人都愿意看到不是朱氏宗室子弟繼位新主,以下克上之事,近百年來發生也不是一起兩起了,沒有嫡系兵馬扈隨,韓謙僅帶數百侍衛前往洛陽,人身安全都未必能得到保障。
因而必然要調精銳兵馬隨韓謙進入洛陽城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