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茶肆角落時密議了良久,才將一些細節推敲清楚,臨了馮繚又問道:“有時候卻是需要做出撕破臉、不惜一戰的準備,才最終有可能達成止戰,但在這個過程中,留在金陵的人有可能會受到迫害——我們會在消息最終傳到金陵之前,會搶著安排一些人渡江去北岸,你府里有哪些人確有必要跟你一起撤出,你擬一份名單給我。”
“老大人、尚書大人、云觀主會渡江嗎?”秦問問道。
“老大人、尚書大人、云觀主三人都不會走,畢竟最終還是為了能夠不打,但韓道昌、韓端等人會借協助籌備軍資的名義,提前去北岸……”馮繚說道。
“那也就不用考慮我了。”秦問毅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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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氣色不佳,似風疹初兆,情況卻也不嚴重。微臣午前見到福王殿下,情況還要稍微嚴重些……”
新帝楊彬還是隨清陽郡主住在長信宮里,臘月二十八這天,只因長信宮里伺候新帝身邊的一名宮侍,隨口說了一句新帝清晨時多咳嗽了兩聲,清陽郡主便將胡逸風從御醫局召來;胡逸風診治過后,開了一方藥帖抓服煎熬。
清陽對新帝楊彬的保護,多少有些風聲鶴唳,一切藥湯食膳的采辦、熬煮都要派人監看,要有專人在她眼鼻跟前試食;而要有什么病兆,也是要求御醫局的太醫能隨時召見伺候。
不過,在當前風聲鶴唳的宮禁之中,再多的小心翼翼也是有必要的。
這次診治原本是長信宮極不起眼的一樁尋常事,但經有心人傳到信王府,風聲卻是變成新帝楊彬與福王楊林同時染了時疫,叫御醫局大過年的也如臨大敵。
御醫局傳出的消息,也確實是所有御醫都取消休沐,還特地派人趕去歷陽醫師院,索要最新的疫藥回來找城中疫病試用。
雖然冊立皇太弟之事,暫時還沒有人再議,但新帝過年后楊彬才僅八歲,在楊彬有子嗣之前,剛剛冊立福王的三皇子楊林天然是皇位的第一繼承人;而倘若福王楊林再有恙,那年滿二十歲的信王世子楊聰,實際要比信王楊元演本人更容易為朝堂諸公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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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聰帶著妻妾住進金陵城里空置多年的信王府,是信王楊元演對朝廷表示臣服的一個象征或者說是質子,朝堂諸公都與之刻意保持著距離,但楊聰還是叫王府中目前不多的佐吏僚屬,盡可能交好中下層將吏,年節是走動最為頻繁的時候。
鄧均二州為棠邑軍占領之后,之前天佑帝為實邊遷入二州充當兵戶、此時尚有一萬兩千名精壯余丁操訓有素,以及棠邑軍兵馬倉促西進,除了鄧均二州之外意在這一萬多精壯余丁的情報,也恰到好處的從某個職方司官員那里,傳入信王府僚屬的耳中。
再一則無意傳入信王府的消息,就是李秀曾得韓謙指示,年人派家人去華陽見李磧,但李磧傲慢無禮,言語間對韓謙頗有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