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申先在泗水東岸任屯田官,兩年時間便輸給軍資逾三十萬石糧谷,到地方任縣令,招撫流民、興修水利、屯墾田地均有建樹。
而在梁軍攻陷滎陽之后,周申也是首先預見梁軍從滎陽城東側,先修復禹河大堤決口,會引導一部分禹水洪水涌入渦水。
也是因為周申的提前預見,使得禹河大水侵入渦水時,渦水兩岸的軍民少受許多損失。
周申逾得徐明珍、徐嗣昭父子的信任,此時出任執掌宋州財賦歲入及轉輸之事的戶曹參軍知事,可以說得上是宋州及壽州軍的重臣。
要不是當年追隨徐明珍的宿將老吏頗多,周申以他這幾年表現出來的風頭,說不定已經出任長史或中門使、左丞這樣的要職了。
“梁主使趙無忌率許州一萬步騎前往滁州,與林海崢換防,可見梁國對楚軍還是有所忌憚的,但其地四面臨敵,苦于抽調不出更多的兵力,去填補南線的空缺。要是楚軍敢當機立斷,應該還是能有大作為的……”
稱病提前從汴梁返回宋州的趙明廷,此時坐在周府廳堂之上,略帶病容的與周申討議江淮形勢。
不要看周申這幾年在壽州軍的地位大幅提升,但地位及聲望還是不及趙明廷這樣的宿臣老將。他看到趙明廷病歸宋州沒有幾天,就親自跑到他府上聯絡感情,他都有些誠惶誠恐,應和道:“楚軍能不能當機立斷,誰又理得清楚?不過,近日市井間卻有人傳梁主與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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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太后當年的關系不清不楚,消息是從金陵傳過來的,還牽涉到男女私情,卻不知趙將軍當年主持職方司時,可有看出什么端倪來?”
以前周申跟世子徐嗣昭走得近,趙明廷跟他接觸不多,也沒有太多的了解,但心想覆巢之下沒有完卵,心想周申真要是聰明人,就應該知道他們的后路在哪里。
然而一晚上周申都沒有接他的話茬,趙明廷不知道周申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但他拿捏不住周申的態度,趙明廷也不敢將話說得太透,只能苦笑著說道:“長信太后初入楚境,甚少人知道她女扮男裝,待她正式入楚成婚,金陵已亂,也無暇去關注她與韓謙的私情——不過,既然金陵都傳得有鼻子有眼,應該不假。”
“聽說楚太后當年乃蜀主第一美人,梁主真要跟她有一腿,還真是艷福不淺啊。”周申說道。
趙明廷見周申自始至終都不入巷,也無心跟他糾纏,便借夜色已深告辭,臨走,還朝周申身邊那個佝僂的身影拱手行了一禮才離開。
佝僂的身影行走不便,還是堅持陪同周申送趙明廷到府門口。
“算起來楚太后今年才三十三歲,寡居六七年,真可以說是久曠之身……”看著趙明廷乘車離開,周申還覺得剛才那個話題十分有嚼頭,又忍不住歪眉斜眼的跟身邊的人叨叨起來。
“梁主與楚太后當年有沒有私情,我不知曉,但這時候諸多消息傳得紛紛揚揚,就連宋州都有傳聞,那則是背后有人有心為之。”佝僂的身影笑著說道。
“怎么有心了?”周申疑惑的問道。
“趙明廷剛才不是有說楚帝雖然年少,卻頗有其父延佑帝當年的英姿,大哥你說十四五歲的少年,聽到身邊皆是自己母親與人有染的傳聞,心里還是什么感受?”佝僂的身影問道。
“趙明廷剛才說‘楚軍倘若敢當機立斷,應有大作為’,原來玄機在這里啊,我都沒有聽出來。”周申愣怔片晌,恍然說道。
“大哥便當什么都沒有聽出來,也不要到世子耳邊吹什么風。大廈將傾,大哥做什么都是錯,而大哥乃宋州能吏,不管誰將來在宋州得勢,都會有用得著大哥的地方。因此大哥現在什么都不做,才有可能保家宅平安無事……”佝僂的身影說道。
“我算什么能吏,我聽你的。”周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