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軍前哨將領倉促間調整部署、調兵遣將,想著將分散滲透進來的梁軍分割消滅掉。
對小隊梁軍而言,能聚集則聚集,不能聚集就在密林與河灘地的邊緣區域,與楚州軍游擊作戰,盡可能多的將楚州軍的前哨兵馬牽制住,以便后續援軍源源不斷的往河灘地這邊殺過來,不會輕易拿小股人馬,去跟數倍乃至十數倍于己的敵軍血戰。
楚州軍的前哨兵馬或許可以說是精銳,兵甲裝備、將卒操訓、作戰經驗以及士氣、意志可能都不弱,相比較于梁軍,可能每個方面都僅僅是稍稍差上一點,但每個方面都稍差上一點,各個方面加到一起,差距就不是一點兩點了。
更為關鍵的,還是進入樊川河西岸的楚州軍前哨兵馬,遠沒有預料到梁軍的反撲會如此之早、如此之堅決,準備也極不充分。
首先是受河灘地復雜地形的影響,等臨近密林、相對容易通行的邊緣地區被梁軍大規模滲透進來、切斷之后,在河灘地縱深處干燥高地集結的楚州軍,這時候發現他們在河灘地的縱深處沒有及時修通連接各個結陣高地的通道,甚至被積水的低洼區及河灣地形分割開,難以快速調動集結。
另一方面,楚州軍前哨兵馬,此時還沒有及時將床子弩等戰械從東岸運來。
他們原以為等兵鋒推進到梁軍的防御軍堡防寨之前,才會用得上這些戰械。
隨著從密林深入殺出的梁軍越來越多,匯聚成上百人甚至二三百人一股,陣形變得嚴密,兵鋒變得犀利,則嘗試離開密林邊緣區域,往敵軍結陣的河灘地縱深殺去。
楚州軍很快就承受不住分散作戰的慘重傷亡,放棄外圍高地,涉水往狹窄的營寨退去。
楚州軍收縮回營寨,還想著休整一番后再殺出來,但隨著從密林間殺出來的梁軍越來越多,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被壓制在營寨里,已經沒有能力殺出去了。
在幾條林間便道打通后,數十架簧臂車弩從泥濘的便道里拖到河灘地與密林間的邊緣區域。
一支支像短矛般的鐵簇弩箭,輕而易舉的就將單薄的柵墻射穿。
前哨營寨分為左中右三座柵營,南北沿樊川河有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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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步長,但東西向的縱深僅有兩百步,蝎子弩拖到柵墻前,火油罐就能攻到營寨的任何一個角落。
這時候進入西岸的楚州軍前哨兵馬,便再也抵擋不住,倉促從兩座簡單的浮橋撤往東岸。
楚州軍在樊川河東岸的營寨要更開闊——畢竟從九月上旬開始,楚州軍就無視梁軍的反復抗議,提前進入東岸緩沖區進行戰事準備,經過一個月修造的營寨也要堅固許多,雙層柵墻中間填以泥土,上面再鋪一層原木,方便將卒站到柵墻上防御作戰——兵馬也更多,足有五千人馬。
東岸的楚州軍越多,但西岸的營寨太狹窄、簡陋,將卒被壓制在營寨之中殺不出去,即便有兩座浮橋連接兩岸,東岸再多的兵力,也沒有辦法去增援西岸。
不想西岸狹窄的前哨營寨,淪為絞殺楚州軍將卒的屠殺場,只能先將人馬都撤回來。
楚州軍的前鋒將領,這時候猶沒有覺得前期的失利,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們還想著利用東岸據河而建的營寨,重振頹勢。
黃昏時,曹霸親自趕到河灘營地,除了一地的尸骸外,營寨的大火剛剛撲熄,四周還散發燒灼的氣味。
兩座浮橋還橫在淙淙緩流的樊川河之上,敵將也沒有主動摧毀這兩座浮橋,只是在兩座浮橋的另一側,堆上大量的盾車、拒馬,防止這邊借浮橋直接沖殺過去。
敵將很顯然還是想著借這兩座浮橋,再次攻入東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