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文是懂行的，一看送樣的布料就知道遇到了行家。
“這兩塊面料極像吳家的。”曹宇文淡淡道。
“吳家用的是江南郡林家的工藝，林家原來的織布坊和印染坊如今都在吳家手上，而我們的大師傅就來自林家，工藝自然差不多。一小塊面料質量做到最優很容易，難的是保證全匹布保證質量。”安冉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這兩塊料的確是在現在曹家店鋪買的。
選了兩款最貴的，曹宇文也不可能憑借兩塊布頭就能辨別出自自家面料店鋪。
曹家只做過橋買賣，又不做紡織。
曹宇文很清楚吳家供貨出的問題，因為宮里驗貨極為嚴苛，一整匹料子若有一點瑕疵，整匹料子都不能要。
吳家才向宮里供過兩年的貨，退貨率竟高達四成，常常弄得曹家也滿頭包，被內務府罵和刁難就罷了，也跟著賠進去不少。
曹宇文似笑非笑，“給我個選你們的理由。”
“我們能保證供貨全部為優級。”
“另外給曹三公子個人抽一成。”白焱緊跟道。
安冉心里微驚，給曹宇文一成太高了。
因為要打掉吳家，供貨價勢必要比吳家低，以林家如今的能力，成本還沒有辦法降到最低。
曹宇文心底一動，認真看向白焱，“給我個人？”
“是。”白焱點頭，“而且，我還能幫曹三公子成為曹家下一任家主。”
曹宇文這下正視白焱了。
“你幫我？”
“怎么？不信？”白焱微微一笑，揮了揮手，大掌柜和墨竹出了雅間，守在門口。
曹宇文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見白焱這樣的態度，他也不掖著藏著了。
“曹家三兄弟中我地位最低，我親娘連進曹家門的機會都沒有。你們如何幫我？”
“曹家嫡子只有一個，容易對付。第二位繼承人是曹二公子，他喜歡歌妓是曹家絕對不容的，再逼曹二公子犯點大錯，曹二公子也就無望替代曹大公子了。”
曹宇文的臉一沉，心生警惕。
他們太清楚曹家的情況了。
安冉遞上一份文書，“這是曹二公子喜歡的歌妓賣身契，我們已經買下，送給曹三公子，當做見面禮。”
曹宇文忙接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思春院柳小小的賣身契。
“今天柳小小就會向曹二公子哭訴，昨晚差點被一銀多的鰥夫強要，并要以三千兩銀子贖出來做他第十房妾室，你二哥會心急如焚，想要用三千兩銀子為她贖身。此事若是讓曹家主知道……”
曹宇文瞪大眼睛，隱藏不住有些興奮。
“我再送曹兄一份大禮。”白焱改了稱謂，站起來在書臺上取了一封有地方官府蠟封大印的信遞給他。
“你娘親其實是江南大戶人家程府失落多年的幼女，程家尋到你親娘后，向地方官呈遞了身份碟牌，重新入了家祠堂添加進了族譜，這是地方官府的證明文書，你拿著到京兆府衙可將你親娘的賤籍改成良民。”
曹宇文這下真的驚呆了。
安冉：“……”
沒有想到白焱心思如此縝密，比她想得周到得多。
而且，手段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