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鄉有數個村莊,村莊大多為同姓宗族,雞澤三大姓為毛、張、沮,因此坐在宗員面前的三位鄉老分別是毛張沮三姓族長。
沮族長的年紀不如毛族長大,聲望也不如他高,所以才會讓毛族長獻上地圖,不過見宗員感興趣,便說道:“是我侄沮授,他前歲做了冀州別駕,后因能力出眾,被州府舉為茂才,朝廷讓他做了經縣縣令,如今這亂世,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原來如此,這等才俊竟流落在外,當真是可惜。”
宗員隨口提了句,其實也就是句場面話,作為兩千石大員,同時也是三萬大軍的副總指揮,位高權重,一個區區四百石的下縣縣令他還沒放在心上。
手里有了這份輿圖,戰術布置上就方便許多,宗員便叫來五名校尉,開始分配任務。
過了片刻,一穿著犢鼻褲,粗布短衣的漢子急匆匆奔來,遠遠的被攔下,那漢子與士兵交談之后,有士兵過來匯報道:“稟將軍,毛氏有一在外觀察的鄉民回報,說在雞澤十里外的盟南鄉見到了黃巾賊,賊寇似乎派出了數十騎兵,前往巨鹿去了,要不要攔截?”
“這么快就來了?”
宗員沉思道:“黃巾賊居然派出了騎兵往巨鹿去了?莫非是發現了我等布置?”
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一時間讓宗員不知該怎么安排。
步兵校尉吳蘭說道:“不管這些騎士去做什么,應當不能讓他們通過才是,若是張角派人去巨鹿求援,恐怕不好應付。”
“可若是張角早就與巨鹿那邊有所聯系,這些騎士皆是張角派去報平安的信使。若這些人沒去的話,巨鹿那邊警覺,派人出城查看可如何是好?”
“我軍士氣雖旺,但野戰沒有騎兵的話,還是寡不敵眾,我看還是謹慎一些,不要打草驚蛇,讓這些騎士先過去,按原計劃設伏。”
“不可,巨鹿離雞澤也不過十余里地,倘若這些騎兵搬來巨鹿援兵,我軍將陷入前后夾攻的不良境地......”
幾位校尉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各有不同的意見。
宗員原來是駐守在幽州上谷代郡等地的烏恒中郎將,和鮮卑烏恒等草原民族戰斗經驗倒是豐富,打這種步兵戰役就有些力不從心。而且跟盧植相比,謀略這方面實在不擅長。
聽到眾人不同意見,宗員不由覺得頭皮發麻,腦子一片混亂。
原本還覺著朝廷讓盧植擔當主將,心里稍微有些不服氣的念頭,現在看來,幸好自己不是主將,不然光想這些就得被煩死。
但現在擺在宗員面前的問題還得解決,偏偏主將盧植不在這里,軍中雖然也有其他謀略之士,比如圍在盧植身邊的那些冀州名士,但也都不在此地。
本來孟震賬下還有個曲逆候之后陳子歸,可惜他跟著劉玄德去贖安平王了,導致身邊一個可以幫忙謀劃之人都沒有,真是氣煞個人。
遲疑片刻,宗員最終還是做出了決斷,說道:“不要吵了,不管他們是去做什么,先把人都攔下,問清楚不就行了嗎?”
眾人見宗員下達了命令,便紛紛應是,步兵校尉吳蘭道:“那末將立即去布置拌馬索。”
“去吧。”
宗員點點頭。
吳蘭率眾而出,準備去辦事。
正在此時,不遠處忽然有人疾呼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