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鈞的馬車上掛著他的官牌,車隊暢通無阻地進城。
從中東門進去后,是長長的復道,左邊是陽渠支流,沿岸楊柳飄飄,右邊是步廣里與永和里,建筑林立。
向遠處眺望,還能夠看到遙遠的復道盡頭,兩側成群的宮殿建筑巍峨,水榭亭閣無數。
哪怕沒有親自來過洛陽,只聽人說起,陳暮也知道,洛陽內城總面積約10平方公里,光一個皇宮就占了三分之二,遠比明清時期的故宮大得多。
這座城市的功能意義與政治意義遠大于生活意義,因為內城才是洛陽的核心,所有的官員權貴都住在這里,外城連城墻都沒有,就可想而知發生戰爭的時候,幾乎任何軍隊都可以在外面對平民進行屠殺。
城墻和護城河不保護平民,只保護權貴。頗有些西市外那座被寫進歷史教科書里的千年古廟白馬寺中的佛一樣,只渡有錢人。
“吁!”
車夫拉住了韁繩,馬車緩緩停下,在一座巨大的府邸前停留。
漢朝時候的高門大院可不像明清時候的大家府邸一樣會在門上懸匾,就連掛對聯的習俗也是從唐朝掛桃符的時候才開始,所以哪怕這座大宅再豪華,除了本地人以外,沒人知道這里的主人是誰。
但陳暮知道。
這是東漢權傾朝野的大宦官張讓的府邸。
門口守衛森嚴,不僅有守門衛兵,宅邸中甚至還隱隱有巡邏的人。
聽說曹操刺殺過張讓?
雖然陳暮嚴重懷疑這是孫盛在美化曹操,因為以張讓的權勢,再加上曹騰去世多年,哪怕曹操家族再厲害,也不可能庇護得了他。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東漢想讓張讓死的人肯定不在少數,遇到的刺殺也絕不在少數。
王鈞下了馬車,陳暮走過來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兩人等了片刻,院中走出來一人,面容清瘦,臉色微微發白,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
“這是張公。”
王鈞低聲說道:“記得行禮。”
陳暮點點頭。
按照禮儀,等張讓走到院門口的臺階上方,居高臨下,面對兩人微微拱手行禮。
等他禮畢之后,下方的陳暮和王鈞也同時拱手彎腰回禮。
算是禮儀結束。
這個時候陳暮和王鈞才可以正式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