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和仇人決一死戰一樣,拿命拼的時候,誰還管你招數還是套路?
用牙咬用手撓扣眼珠子掏襠捅P眼子,什么打法下流就用什么。
別說年輕人不講武德,講武德的早就埋在地里變黃土了。
要是打仗還有規矩,講禮儀,那最終也就是個宋襄公,落到個被人千年恥笑的結果。
好在劉備雖然為人正直,但不迂腐,聽從了陳暮的建議,大手一揮:“鳴金。”
叮叮當當的鳴金聲傳來,劉備的八千步兵前隊變后隊,井然有序地撤退。
遠處田野上還撒歡的一千騎兵,也是兵分兩路,從遠方的田里穿行而過,卷動著飛揚的塵土,將身后的黃巾甩得連灰都吃不到。
司馬俱率領隊伍追殺了數里地,直到實在追不上了,這才收兵回城。
老實說,步兵銜尾追殺騎兵,必然有跑得慢的跑得快的,這樣隊伍脫節,若是這個時候張飛率領一千騎兵打個回馬槍,說不準就能殺得司馬俱大敗。
但陳暮顯然不希望真刀實槍地干一場,他的目的是要逼降司馬俱,既然拿捏住了對方的死穴,又何必硬碰硬呢?
沒那么個必要。
司馬俱收兵回城,回到自己的府邸,惱羞成怒道:“氣死我了,快,派出人手,找徐和求援。”
左右有人嘆道:“將軍,如今春糧全在城外,我們如果不守住的話,到秋天后,城里的糧食全部吃完,大家就得餓肚子,還得想個辦法才行。”
“是啊,官軍顯然是打算清野,我們沒那么多糧食固守,要么找個時機和官軍決一死戰,要么.......”
“要么什么?”
司馬俱瞪眼望去。
那人遲疑道:“要么只能投降了。”
啪!
司馬俱大怒,指著他喝道:“來人,將他拖出去斬了。”
“將軍息怒,老包子也是為了將軍好,如今眼下還得想辦法解決問題。”
“是啊,老包子忠心耿耿,只是一時糊涂而已,將軍莫要動怒。”
眾人連忙勸道。
被大家勸說之后,司馬俱才勉強壓下火氣,說道:“大家不用擔心,徐和不會見死不救,我們必能擊敗官軍。”
如果陳暮在這里,一定會感嘆司馬俱的年輕。
豈不聞太祖十六字兵法真決,死纏爛打戰術,打不死你,折磨死你。
接下來的幾天,劉備軍在城外安營扎寨,每日派出小股部隊騷擾司馬俱的田地,破壞他的粟苗。
陸康的軍隊由伊恒率領,悄悄渡過濟水,屯兵在高苑北面五里外的廣牟鄉。兩邊已經取得聯系,陳暮要求他們隱藏行跡,不要被發現,以作奇兵。
如果看過一望無際的平原就知道,位于平原地區的地貌極為平坦,田野遼闊,雖有起伏的丘陵,卻也只是如夜幕時點綴夜空的群星一般,僅僅只是占據了星空一小部分,更多的區域,是那般浩瀚如海的宇宙。
青州就是后世的山東,山東多平原,樂安就處于后世的魯西北平原區域,高苑城外的粟田鱗次櫛比,綠油油的粟苗茁壯成長,偶有山丘森林,郁郁蔥蔥的林木葳蕤,透露著春天的活力。
可惜這份活力很快就被人為破壞,成隊成列的官軍拿著鐮刀鋤頭沖入粟田,不斷收割。每次司馬俱一出城,營寨就會敲鑼打鼓,士兵立即跑回去,不被抓住。
劉備駐扎在高苑城五里外,按照距離來說,其實也就是兩公里。但在平原上的視野實在太好了,只需要安排幾個騎兵在城外山坡上觀望,一旦司馬俱敢出城,騎兵立即回去報信,劉備就鳴金收兵。
黃巾軍在野外本來就打不過官軍,要不是陳暮不想給自己增添傷亡,只想玩流氓戰術,八千步兵配合一千騎兵沖陣,司馬俱這四萬人必敗無疑。
更何況司馬俱也不敢把人全帶出城,每次只帶兩萬人,攻打人家駐守的營寨,才到營寨前,就被一波箭雨逼走。
而且后勤問題也不需要擔心,梁鄒離高苑不過數十里,源源不斷的軍械和糧草運來。
陳暮是貓捉老鼠,不斷在戲耍司馬俱。
這么做的原因也很簡單,一是不增添已傷亡,二是不給敵人造成傷亡。
司馬俱的幾萬士兵都是青壯勞動力,如果能逼降,統統都要給他當打工仔工具人種田去,陳暮怎么可能讓自己的勞動力受到損失。
老資本家行為了。
在又一次看到官軍望風而逃,跑回營寨之后,司馬俱徹底失去了理智,長刀一揮怒吼道:“給我沖,殺進去。”
左右帶著人馬嘗試了一輪沖鋒,箭簇如雨點般射來,黃巾軍抱頭鼠竄,狼狽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