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死之后,沒有了一個統一指揮,長安周邊西涼軍兵馬各自為政,散亂一團,沒有了一個整體,很容易就被各個擊破。
所以在趨于自保的情況下,賈詡認為,應當先以姑臧人為核心,自己組建一個小圈子,來形成自保的力量。
這在現在混亂的局勢之中,確實是一個既保守又非常聰明的辦法。
至少抱團取暖,有了力量,再等待局勢而行動。
最主要的是賈詡并不是以西涼人為號召抱團,而是以武威姑臧人的身份號召抱團。
一來這樣不容易成為一個太大的目標,而遭到針對。
二來人一多,反而容易亂,以同鄉的身份聚集,才更加方便行事。
畢竟之前也說過,漢朝兩大特色,一個同鄉,一個同族。
如果能夠把武威姑臧人的軍隊聚攏起來,也許不會特別強,但自保肯定是綽綽有余。
所以閻忠贊許地道:“文和之言,確實是老成之見。”
王方便說道:“那我們是不是要派人去聯系胡將軍與段將軍?”
“不可。”
賈詡搖搖頭道:“胡文才與段忠明正在與關東軍對峙,他們不能輕動,只能找別人。”
“誰?”
“梁興與張橫。”
“他們?”
“嗯。”
“那我即可派人去。”
王方急匆匆地出去。
梁興與張橫是當初董卓招募的關中豪強之一,現在駐兵在右扶風。
但他們二人卻也是武威姑臧人,加上王方,每人都有幾千兵馬,合兵有一萬多人,勉勉強強可以自保。
等王方走后,閻忠才笑瞇瞇地看著賈詡,沒有說話。
賈詡被他盯地有些發毛,不明所以,但他還是沉得住氣,閻忠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兩個人跪坐在帳內,喝了一會兒酒,過了片刻,賈詡還是忍不住問道:“誠漢先生,難道詡之言,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很對。”
閻忠稱贊道:“胡軫兵少,又不如徐榮軍事能力,且位置尷尬,拉攏毫無意義。段煨為人多疑,地位不低,我們叫他來,必然恐我們奪他兵權,所以也不行。只有梁興張橫這些人兵少又急需要抱團,且地位不高,容易服從我們的命令。”
胡軫段煨雖是姑臧人,但官職是五官中郎將,且還是最早跟隨董卓的人,資歷很高。
所以讓他們過來聽從閻忠的指揮調度,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而要是真的把他們叫過來,甚至可能會引狼入室,生出禍端,將王方梁興張橫這些人的兵權給奪了,生出內訌,那就是件天大的壞事。
而王方梁興張橫這些人高低不過是校尉,閻忠則是董卓的謀主,在西涼人中威望很高,隱隱是武威姑臧人的領頭羊,王方梁興張橫這些人來,因為兵少職位低,才會服從他的調派。
因此從這一點上來看,賈詡也確實是一個洞悉人心的高手,能夠根據每個人的性格差異與地位差異,思考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聽到閻忠的贊同,賈詡這才放心下來,他還以為自己算漏了什么東西,便嘆氣道:“我這樣做,也只是為圖自保而已。聽說長安那邊下令讓關東軍繼續進攻我等,這說明長安對我們的態度恐怕不會太好,如果關東軍真的進攻的話,我們恐怕只能從右扶風逃回西涼去了。”
“逃回西涼?”
閻忠冷笑一聲:“你不會覺得回西涼,跟韓遂馬騰那幫人攪和在一起,會有個光明的未來吧?”
“那又能怎么辦?”
賈詡苦笑道:“前狼后虎,可謂絕境之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聽到賈詡的話,閻忠又開始佩服起陳暮來。
閻忠自己也自詡為一個聰明人,賈詡就不用多說,同樣也是個聰明人,能夠看透局勢,找到一條最佳的出路。
然而陳暮此人,卻像是生而知之一樣,像是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