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城,袁紹沒有去探望王芬,而是直接去皇宮之中覲見了劉陔。
直到第二日,他才來到了王芬的府邸探望。
“文祖公!”
袁紹來到王芬床前,看到他行將就木的臉色,悲從心來,哭泣道:“多日不見,公怎么成這樣了。”
王芬臉色慘白,見他這般模樣,反倒是灑脫一笑道:“本初莫要傷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態也。老夫也年近古稀,身體不愈,倒也知道天命難違,時日無多,又何須憂傷呢?”
“唉。”
袁紹嘆了口氣道:“可是公為冀州支柱,此時四面皆敵也。若無公,冀州此危機存亡之秋,文祖公何忍棄陛下而去,棄冀州萬民而去呀。”
“呵呵。”
王芬勉強笑了笑,說道:“我倒是不想去,可奈何身體不行啊,我死之將至,這冀州的未來,還是得靠你們這些年輕人。”
袁紹忙道:“公切莫說這些喪氣話,待好好休養,按時服食湯藥,病情一定會有所好轉。”
王芬躺在病床上,苦笑著搖搖頭:“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說什么好轉,也不過是多延續幾日時辰而已,老夫自知天命,死便死罷,唯獨憂心陛下,憂心冀州之將來。”
袁紹轉過頭看了眼身后荀和陳逸等人,說道:“有公舒子良二公,冀州與陛下,應當是無礙的。只是外敵環伺,還是要請文祖公振作起來才是。”
荀和與陳逸都嘆了一口氣,他們的魄力不如王芬,并非雄主之姿,又如何能統領冀州?
袁本初這么說他們,他們心里也只有慚愧。
王芬自然也很清楚,論起膽子,一個敢廢立皇帝的人肯定是膽大包天,一個能治理好民生的人,也一定是有才略。
可惜年老體弱加上不通武略,頂多算是個強化版陶謙,不能稱之為振興的雄主。
所以在如今空有強大的兵力,卻沒有一個可以統領這些兵力的雄主出現的時候,內憂外患,王芬也不得不考慮起冀州的將來。
至少袁紹昨天第一時間先去皇宮覲見劉陔的行為讓王芬還是挺滿意。
老頭快病死了,但頭腦還是很清晰,思索片刻,王芬淡淡地說道:“公舒與子良雖有大才,卻也年邁,不能擔當起冀州大任。本初呀,我欲將冀州托付給你,你看如何?”
將冀州托付給我?
袁紹雖然心里早有這個念頭,也知道現在大家都在為他能否承擔起這個責任而討論,可真聽到的時候,內心之中,頓時狂喜。
這個時候只要開口應下,冀州偌大的基業,達六百多萬的人口,帶甲之士二十萬,就立即唾手可得了。
幾乎是在這一瞬間,袁紹就有了一種想要開口應下來的沖動,差點說出了聲。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