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正因為家底太厚,即便現在趁著王芬病危發難,想短時間內攻占冀州,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幾乎是天下有識之士的共識。
聽到他的話,房章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那看來我并沒有說錯,未來青州與冀州之間,怕也是五五之數,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若等袁本初繼任,再修養兩年,圖謀發展壯大,怕是勝負將會傾斜,即便青州與幽州聯合起來,也難以將其擊敗,反而會他步步蠶食,分而擊之。”
陳暮嘆息道:“仲規兄不愧為伯武公之后,見識非凡呀,不過有一點仲規兄說錯了。”
“哦?”
房章問道:“哪一點錯了。”
陳暮自信一笑:“現在冀州后繼無人,袁本初繼任是遲早的事情。但也正是在他們新老交替之際,方是我青州出手之時。此時若能攻占清河,北上取渤海,則冀州實力大減。屆時此消彼長,袁紹才是那個被我們步步蠶食之人。”
“占清河取渤海?”
房章思索道:“若是能行的話,倒也沒錯。渤海與清河丁口有一百余萬,且冀州十之三四的土地在這二郡,若能攻占,確實能大幅度削弱冀州,但問題是,此二郡無險可守,即便攻占,能守得住?”
青州是有險可守的,黃河天塹就橫在那里。可冀州一片坦途,無險可守,即便攻占了清河與渤海二郡,面對冀州的反撲,能不能守得住就是個大問題。
陳暮笑道:“清河與渤海確實少有易守難攻之地,可正因為一路平原,只要我們與幽州相連,則袁紹必不敢來犯。”
“幽州突騎?”
房章一下子就明白了。
在平原上,幽州突騎簡直是天下無敵。
特別是馬鐙發明之后,騎兵已經往往不再是像以往一樣側翼突襲。
現在正面突襲,直接沖撞步兵軍團,都有了一戰之力。
所以哪怕冀州內部問題解決,袁紹和平繼位,趁著這個時候打通青州與幽州的連接,有騎兵在,至少渤海郡還真有可能會落入青州手里。
“正是。”
陳暮說道:“所以未來青州與冀州的交戰點,則必然是在清河、安平與河間國一帶,若今日能取清河,大幅削弱冀州的實力,將來這冀州,也遲早要回歸朝廷,回歸漢室天下。”
“我明白了。”
房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現在青州的戰略方案,他倒是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但緊接著,他便臉色微變,苦笑道:“子歸為什么告訴我這等機密?”
陳暮笑道:“自然是因為,仲規兄乃甘陵大族,我們要取清河,少不得需要仲規兄幫忙,兄不若來青州出仕,你看如何?”
房章無語道:“我還有得選擇嗎?”
“想來.....是沒有的。”
陳暮笑了笑。
這可是青州圖謀冀州的第二個戰略目標,先拿洛陽,威脅魏郡,再取渤海,勾連幽州。
要知道在歷史上,光公孫瓚的幽州一地,就曾經打得袁紹苦不堪言,差點把整個冀州占領,現在再加上青州,實力遠不是1+1=2那么簡單。
如此洛陽青州幽州三地就徹底連成一塊,圍攻冀州,而且得隴望蜀,拿了渤海郡,就覬覦清河安平河間三郡國,青州的步兵與幽州的鐵騎相連,至少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一套操作可謂步步緊逼,環環相扣。
這樣的頂尖戰略規劃告訴了房章,除非房章答應在青州出仕,且幫助他擊敗張郃謀奪清河。不然的話,今天怕是很難走出這軍營了。
房章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但他更加欣賞的是這一套可行性極高的戰略方針,當下也不再猶豫,起身拱手說道:“章愿意在青州出仕,為劉使君效犬馬之勞。”
陳暮大喜道:“哈哈哈哈,得仲規兄,取甘陵易如反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