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到甘陵城外,大軍還在就地安營扎寨,陳暮就沒有叫來張飛高順以及軍中大小十多名將領開會,剛好路上看到房章,就邀請他過來一敘。
“四將軍,那房章來了。”
玄甲親衛胡勇向陳暮報告,他的兄長胡平已經退役了,在家中侍奉父母,現在只有胡勇阿大阿二張龍趙虎等人留在身邊。
陳暮在營帳中看書,聽到胡勇的話便道:“讓他進來。”
過了片刻,房章從軍營外被胡勇指引來到賬內,看到陳暮,拱手笑道:“尚書令,一晃已是六年未見了。”
陳暮放下書,起身回禮道:“難得仲規兄還記得弟,不過我早已不是尚書令,莫再這樣喊了,如蒙不棄,喚我一聲子歸便可。”
“君為朝廷要員,我不過鄉野之民,哪敢稱君表字?”
“仲規兄你我朋友相交,豈能在乎俗禮?”
“既然如此,那就恕我失禮了。”
“哪里哪里,仲規兄請坐。””
兩人客套完,這才坐下。
其實房章又不傻,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哪有什么深厚交情。
陳暮這么客氣,是看在有利可圖的份上。
甘陵房氏雖然式微,已經沒有朝廷大官,可在甘陵縣這一畝三分地上說話還是很有分量。
青州軍想取甘陵城,怕是打算想借用他們這些本地世家大族的影響力吧。
不過心底明白是一回事,這些事情自然不能說出來,房章就說道:“子歸邀我來營中,莫非是敘敘舊?見見故人?”
“自然不是。”
陳暮笑道:“仲規兄有大才,我是想問問兄,對當今天下之大勢如何看待?”
天下大勢?
房章沉吟片刻道:“當今之天下混沌不明,難以琢磨。不過未來幾年內,恐怕是冀州與青州爭雄,若能吞并對方,則可虎視天下也。”
這也算是現在各地名士的共識,并沒有什么稀奇,一般50-70智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看來房章也就是稍微出色一點的普通人,并不是80智力以上的人才。
不過陳暮知道,一般人能有這個見識就算不錯了,在民智未開的漢代,也就世家大族之人能有這個水平,頂尖人才可遇不可求,哪那么容易碰到。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道:“看來仲規兄是覺得此次我青州進攻冀州會失利,至少在數年內無法擊敗那王芬。”
“難道不是嗎?”
房章反問。
陳暮倒也實誠,大大方方地承認道:“的確,冀州與豫州乃是天下最富庶的二州,而豫州經歷太多戰亂,已然破敗,唯獨冀州自黃巾之亂后,在王芬治理下一直休養生息,因此為天下首屈一指之地,實力強悍,若非此番王芬病危,我們的攻勢應當也不會進展得如此迅速。”
這一點沒什么不能承認的,雖然青州也是休養生息了近十年。但人口基數與土地基數擺在這里,和帝時期冀州有六百萬人口,青州有三百七十萬人口,耕地面積,冀州坐擁大部分華北平原,青州根本不能比較。
而且在黃巾之亂后,青州人口甚至已經降至只剩下三百萬不到,靠著劉備陳暮治理多年,加上大量吸納各地流民,鼓勵生育,這才發展到今天接近四百萬人口。
可人家冀州在王芬的治理下也在做同樣的事情,再加上冀州耕地面積廣,吸引力比青州強得多。
包括董卓之亂時的洛陽百姓,鮮卑入侵時的幽州并州百姓,以及黑山賊入侵時,不少兗州豫州的百姓也紛紛遷移至相對安穩的冀州,導致冀州人口一直保持在六百多萬左右,又經過十年治理,鼓勵生育,實力比黃巾之亂前只強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