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突圍計劃之后,張郃又道:“現在四處都是追兵,若是直接就走,必然會被追上,張南焦觸,我令你二人做疑兵,發起佯攻。”
張南焦觸二人對視一眼,遲遲不敢接令。
“嗯?”
張郃目光如炬,瞪著他們。
二人心里一顫,連忙說道:“遵命,只是將軍,要佯攻哪里?”
張郃看向遠處,指著河對岸道:“那邊!”
那是高順的陷陣軍!
張南焦觸一時臉色蒼白,對岸那軍容氣勢,足以將他們震懾住,去和那邊打,豈不是自尋死路。
見他們二人表情不自然,張郃又道:“放心,不是讓你們去送死。今夜撤退計劃我早已經想好,晚間我會先派斥候探路,等到三更天,我就下令大舉進攻,你二人為前軍,佯攻西岸。”
“這邊戰事一起,北面和南面的敵人必然增援,此時我再下令鳴金收兵,撤回大營。你們二人緊隨其后,點好火把,安排值守,大軍主力則悄然過山。”
“若是敵人不來追趕,萬事大吉。若敵人前來追趕,你們便打開寨門,將旗幟收起來,不要擂鼓,等到敵人退去,再從后營門離開營寨,與我進山匯合,明白了嗎?”
張郃侃侃而談,將計劃和盤托出。
然而張南焦觸人都傻了,期期艾艾道:“將.....將軍,打開寨門,收攏旗幟,不要擂鼓?”
“不錯。”
張郃點點頭道:“這樣一來,敵人必然疑有伏兵,不敢追擊。”
“可若他們追過來了呢?”
二人又問。
張郃冷然道:“那便命令士兵縱火,阻攔追兵,留下來的輜重,不就是用來做這些的嗎?”
“唯!”
二人不敢再問,只能領命。
張郃也不做什么停留,趁著傍晚時分,天還未完全黑,立即派出探子去東面的山巒中查探情況。
天色漸漸暗下來,日暮西山,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到黃昏三刻,天完全黑了。
冀州大軍營寨內燈火通明,全軍上下都開始森嚴戒備。
畢竟也是王芬時代留下來的一批老兵,這點軍事素養還是有。在張郃的訓練下,也還算是進退有度,勉強維持著士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面青州軍的探子只看到了平靜,沒有任何波瀾的景象,仿佛他們已經認命了一般。
到了半夜時分,張郃終于準備行動了,他的士兵白天休息了一天,精力充沛,體力旺盛。此時并沒有覺得困,在張郃的帶領下,開始大軍出了寨門。
青州軍的探子都快睡著了,可瞬間被驚醒。幾乎是在張郃大軍出營門的剎那,像是一顆石頭投進平靜的湖水里,泛起了無數波瀾漣漪。
四面的山林、曠野、河道中,驚起大量披著白色披風,趴在掩體下的斥候,如脫韁的野馬般四散奔跑,趕去報信。
這些斥候不僅僅是陳暮在五鹿墟的斥候,還有西岸藏在黃河古道附近的高順軍斥候,以及北面官道上,張飛部的斥候,這兩部人馬才剛剛安營扎寨,尚未做好準備。
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也是張郃算計好的。因為如果你在高順張飛來的時候動手,人家早早防著,再加上五鹿墟的兵馬策應,你很難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