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陰安城已經不遠,約三四里地,遙遙眺望,已經能夠看到遠處城墻,就看到城門緊閉,城樓上插著冀州大旗,隱約只看到零星幾個人影,像是完全沒有守衛。
這座城市安靜得過于異常,令人覺得非常奇怪。
過了一會兒,之前派出去向陰安城通報的斥候回來,翻身下馬,稟報道:“將軍。”
“有異常否?”
張郃詢問。
斥候道:“城上皆為老卒,并無太大異常,我已呈上將軍大印,命他們將城門大開。”
“嗯。”
張郃點點頭,在袁紹上位之前,冀州被授予將軍之職的總共就只有四人,張郃高覽麴義袁紹,現在袁紹上位,他的將軍大印依舊有效。
既然斥候查探過沒有什么異常,那應該就沒什么問題,當下大軍繼續往前,過了約兩刻鐘,終于來到了城下。
離城池還有半里地,張郃就命令大軍先停下,然后自己率領著親衛靠近到城外。
城外有一座亭舍,一名老卒站在亭舍門口,臉色微微有些發白,見到張郃帶著數百親衛過來,連忙迎上去拱手彎腰道:“將軍。”
“怎么就你一人迎接?城中守將呢?”
張郃有些不滿,即便陰安遭到劫掠,目前只有幾千殘弱老卒駐守,但城中一定最少有一個軍司馬統領,小小軍司馬,居然不親自出門來迎接自己這個將軍?
老卒苦笑道:“陰安屢次被呂將軍派人劫掠,城內也遭到襲擊,王司馬領軍拼死抵抗,可無奈兵少將寡,被呂將軍的部將一刀殺了。”
其實是被張飛殺了,但老卒被以家人性命為要挾,不得不撒謊。
“原來如此。”
張郃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問道:“城中還有多少糧草,物資軍械充足否?”
老卒說道:“糧草倒還是有些,軍械......”
見他猶猶豫豫,張郃也知道了,便說道:“行了,進城再說吧。”
雖然沒有人迎接,但好歹有座城池,先休整兩日,一邊向鄴都那邊索要物資,一邊調整戰士們的狀態,等物資充沛,再考慮去解元城之圍。
老卒便在前面領路,緩緩靠近城門,就看到城門洞內,同樣有十多名老卒在迎接,一個個臉色慘白,面無人色。
見到這模樣,張郃只覺得無比奇怪,詢問道:“爾等領頭之人是何人?”
“將軍,是....是小老兒。”
一頭發花白的老卒硬著頭皮越眾而出,聲音都在顫抖。
張郃看著他,納悶道:“你任何職?”
“暫...暫為曲軍候。”
曲軍候之上就是軍司馬,駐守此城的軍司馬戰死,暫時由曲軍候領軍也合情合理。
只是張郃還是有些不解,皺起眉頭道:“即便城中皆是老弱之卒,也不該全是頭發白了的老卒吧。且諸位隆冬臘月,為何汗如雨下?
“因.......因為......”
老卒的牙關都在打顫,如果按照那個人說的去做,自己就有可能會死。盛怒下的將軍,會不會砍死自己?
可如果不按那個人說的去做,一直跟著自己在軍中勉強活命的兒子,就一定會死。
當年冀州黃巾之亂,整個冀州滿目瘡痍。
王芬上任之后,為了養活很多無家可歸的百姓,利用朝廷發下來的賑災款,一邊做災后重建工作,一邊將一些百姓收入軍中暫時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