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高干以為公孫瓚南下,追了一夜,沒有發現馬蹄印,也沒有發現新鮮糞便,因而生疑,四處搜捕了一些海邊的漁民,這才問出了一些情況。
漁民告訴高干,前一日有數艘大船,數十艘中小船只自南而來,到了出海口停下。
由于青州和幽州之間互相貿易已有十余年,商船偶爾還會停下,從海邊的漁民手里購置一些土特產販賣到幽州去,因而當地漁民都知道這是青州的商船。
得知公孫瓚居然是被青州商船運走的,高干無奈之下,只得回去稟報袁紹,雖然也有個好消息,那就是鞠義死了,但這并不妨礙袁紹的壞心情。
嚴格來上,鞠義死了,也是個壞消息。
因為袁紹本來是打算等除掉了公孫瓚之后,再殺鞠義,沒有想到公孫瓚沒死,鞠義又死了,讓他損失不小。
這就導致袁紹非常憤怒,怒視著眾將。包括高干在內,一眾人都瑟瑟發抖,不敢直視他。
過了片刻,才有許攸站出來說道:“本初,這個時候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我們應該想辦法繼續追擊,如果不能徹底處理了公孫瓚,等他恢復實力,那就麻煩大了。”
袁紹此時亦有梟雄之姿,慢慢恢復了冷靜,低聲道:“他已經回了幽州,周邊諸多胡族皆聽他號令,如何再追擊?”
許攸目光森然,說道:“本初莫非忘了,還有一人,對幽州虎視眈眈呢。”
“誰?”
“遼西公孫度。”
“公孫度?”
“不錯。”
許攸說道:“現在幽州局勢糜爛,中部鮮卑,各烏桓大人,東部鮮卑打成一團,公孫瓚短時間內必然難以將力量統籌在一起。而遼西的公孫度與右北平相鄰,公孫瓚與胡人經商,日漸富庶,他絕不會不眼紅,此時有乘人之危的機會,他難道不會心動嗎?”
袁紹沉吟道:“公孫瓚在北地勢力畢竟龐大,公孫度未必敢去冒犯。”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許攸繼續道:“只要本初許諾幽州歸他公孫度,且公孫瓚的一切生意都歸屬于他,就不信他不上鉤。何況我們也會出兵,只要讓公孫度相信公孫瓚有很大可能會死在這場戰爭里,那么他一定會同意。屆時兩面包夾,必能讓公孫瓚疲于奔命。”
“明公,我也認為此策可行。”
劉惠亦是站出來說道:“反正又沒什么損失,只需要派一名說客足矣,若是能成,公孫瓚必死無疑。”
這個計策,其實也是暗合了偉人那句“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中部鮮卑與蹋頓和公孫瓚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雙方利益糾葛,袁紹可以拉攏他們,那么公孫度和公孫瓚是相鄰的勢力,一個窮酸,一個富庶,公孫度怎么可能不會覬覦公孫瓚的財富。
畢竟他們二人雖然都姓公孫,可并非族人。
一個是遼西令支公孫氏,一個是遼東襄平公孫氏,按照后世地理劃分,公孫瓚是河北唐山人,公孫度是遼寧遼陽人,都不挨著。
現在公孫瓚有難,公孫度只是在旁邊看著,如果有機會伸手撈一把,就不信他不想掠奪公孫瓚的財富。
聽到許攸和劉惠都認為可行,袁紹點點頭,說道:“好,就這么辦。”
當下,從渤海就有信使出發,一路往遼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