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漯水是一條僅次于黃河濟水的大型河流,河面寬達五六百米,在水淺的時候或許有觸礁的危險,不過只要掌舵不是瞎子,一直沿著河中央走,想要撞岸還是非常困難。
并且現在已經到了夏日,黃河上游冰山融化,下游水流暴漲,觸礁的風險也蕩然無存。
黃忠站在領頭船的甲板上,看到遠處河岸邊影影綽綽,再仔細一看,正有無數袁軍士兵牽著馬匹在河邊飲水,下方大部分河灘都已經被淹沒,袁軍飲馬漯河,還得依次排隊。
在河岸上方是大片森林,隨著太陽慢慢升起,早晨的霧氣開始消散,河岸邊的袁軍士兵也是瞠目結舌地看著江面上漂浮的七艘龐然大物。
它們緩緩地航行在江面上,順著河流而下,等到了遠處灘邊上的時候,離河灘約二三十丈的距離,開始下錨停船,緊接著船舷兩側的小船已經系在船尾的艨艟、斗艦紛紛下水,全副武裝的青州軍士兵們順著船梯有秩序地上船。
愣了接近十余息的時候之后,袁軍士兵終于反應過來,紛紛呼喝著拉著馬匹回頭要走,而后面還有不知道情況的士兵正排隊牽馬來河邊,雙方前后交錯相撞,兵荒馬亂之際,整個河灘邊上一片混亂。
聊城位于漯水以南,城池離大河不到四里地,從北面的江河截留了一條支流進入城內,變成了護城河,此刻黃忠的大船,就坐落在護城河以及漯水的交界處,無數小船開始靠岸。
岸邊上大量的袁軍士兵紛紛往營寨里跑,他們的營寨并非是在漯河邊上,而是在更西一點的另外一側,離河邊還有那么半里地,處于一片森林茂密的旁邊。
古代行軍打仗,安營扎寨一般不會離河流以及森林太遠,等到袁軍主將得到消息,匆忙整頓士卒準備迎敵的時候,黃忠已經上岸。
他沒有騎馬,手持大刀步行走到了岸上,身后是密密麻麻,源源不斷的士兵從船上下到岸邊。目光所及,在河岸的南面是一座城池,離了約三四里地,城池上方正在閃爍著亮光,黃忠知道,那是望遠鏡的鏡片。
青州出產的望遠鏡數量很少,科技發展可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循序漸進,完全透明的玻璃到現在還沒摸索出完美配方比例,能有這幾個望遠鏡,還要得益于東海高度透明的水晶礦產。
所以到目前為止,除了少數能夠獨自領軍的高級將領有望遠鏡以外,大部分將領校尉級別都沒有望遠鏡。黃忠因為執掌水軍倒是有一個,但他放在了船上。
開玩笑,整個青州也沒有幾個,現在上岸步戰,帶在身上一不小心在戰斗當中打碎了,那得把黃忠心疼死。
老頭今年已經五十一歲了,胡子隱隱泛白,但渾身肌肉虬結,粗壯有力的臂膀將兩肩護臂繃得鼓鼓囊囊,左右看看,見到校尉韓璋匆匆而來,對他說道:“將軍,士兵們大多上岸了。”
“列陣,準備戰斗!”
黃忠沉聲道。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