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仕的奏書,他都已經交上去了,最近一年也是在逐漸交權于次輔,真正勞心勞力的政務,他都已經很少干了,基本上都是點播其余幾位閣臣。
要不是這突然爆發的災異,或許他早就已經退出朝堂,回家含飴弄孫去了。
就算還被牽絆在朝堂之中,這朝廷大事也早用不著他太操心了。
他雖然對這一片江山社稷有一片熱忱,但是卻也沒必要累死在相位上,辛苦不說,還容易被人罵是戀棧不去,就這般也挺好,華國國力昌隆,朝廷之中能臣干將也數不勝數,他一個耄耋老翁,再怎么也不可能抵得過那么多朝氣蓬勃,年富力強的年輕人。
老首輔想開了,關上大門不再管這圣旨究竟有何深意,皇都京城之中,圣旨掀起的風暴卻剛剛開始。
都督府、吏部尚書、禮部尚書府、內府令府.......諸多朝廷大員的府邸,收到消息的,注定不平靜。
圣旨事關重大,絕不可能完全壓得下去,圣旨剛秘密發往長安鎮國署不到半日,皇都三品以上官員幾乎都知道了這事。
這絕不是文康帝御下不嚴、讓臣子們坐大結黨的緣故,主要是皇都之中,各種勢力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除非推到重建,否則任何人都清理不掉這些皇都之中的關系網。
而早已做足了準備的長安鎮國署也是在收到圣旨的第一時間,便帶著陳銘坐上了前往皇都的專機。
長安鎮國署并沒有機場,但是手持圣旨,橫行無忌,陳勁松直接帶著陳銘去附近機場征用了一架小型客機緊急飛往京城。
“林道長,此物名為飛機,可帶凡人飛行,且速度極快,便是丹勁高手都追不上,我們乘坐這飛機入京,不出意外的話傍晚就能抵達皇都。”陳勁松笑呵呵的解釋道,似乎擔心陳銘沒見過世面,解釋的極為詳見。
就差在臉上寫“道長久居深山,沒見過這稀罕玩意吧”這句話了。
陳銘勉強扯起笑容回應,他真的很不想面對陳勁松的熱情。
若是他真的沒見過飛機倒也罷了,嘖嘖稱奇很正常,但問題是,陳銘就是一個現代人啊,他能不認識飛機嗎?
硬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那也實在是太傻帽了,陳銘的臉皮修行不夠,還達不到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境界,只能避而不談。
于是,飛機上便出現了陳勁松自說自話的尷尬畫面。
陳勁松:“道長你看,這飛機乃是仿照鳥身而制造,又輔以現代科技,使他雖然是銅墻鐵壁,卻能如鳥兒一般翱翔九天,甚至比飛鳥的速度更快。”
陳銘笑而不語。
陳勁松:“道長,是不是還沒習慣現實世界的生活,等我們到皇都之后,我專門給您找個傭人照顧你的生活,到時你就知道現代生活是有多舒服了、多方便了。”
陳銘笑而不語。
陳勁松:“道長.......”
陳銘:“........”這陳勁松是上輩子最后一句話沒交代完,含恨而死嗎,看上去嚴謹冷漠,竟然是個話癆,陳銘面上笑容如初,心中卻不斷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