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抵不上對方心里本身對你是看漲還是看跌。
所以,輿論攻心戰必須馬上準備起來。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手準備。
還是那句話,逼迫敵軍反正,是三駕馬車共同作用的:
軍事戰力威脅,錢財利益誘惑,天命信用預期。
三手都要硬,劉虞分化敵軍才能成功。
只不過第一手軍事牌目前中場休息了,第二手金錢牌還沒到出牌的時候。
閑著也是閑著,先把第三手輿論戰準備得更加充分一些。
劉虞跟李素把上述關節都關起門來、推心置腹密談了一番之后,就大致總結出眼下的當務之急了。
李素就借著這個機會,把他之前去募丹陽兵的路上,“跟蔡邕偶遇、談論學問天道,然后有所心得”這樁事兒,跟劉虞也模棱兩可的透了個底,表示這第三張牌上,他可以做一些貢獻。
當然李素絕對沒跟劉虞說“蔡邕其實對于如何干掉董仲舒的糟糕理論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我想的”。
因為李素知道就算他這么說,劉虞也不會相信。
他李素在經學理論方面才多少斤兩,劉虞會不知道?能夠顛復董仲舒級別的亞圣的政治哲學理論,以常理度之,怎么也得是當世儒宗才有資格想出來的。
劉虞聽了李素的轉述后,果然眼前一亮:“你還懂這些?怎么會跟蔡伯喈聊起這些的?”
李素:“在陳留遇到蔡公,也是機緣湊巧,被雒陽的尚書郎鐘繇坑了。不過既然見了,我當時也跟蔡公聊了不少。我有感于近年來‘天人感應’之論對大漢太不利了,心中憤懣,多有胡思亂想。不過我所想,都是些非常功利粗鄙的應用之學,只是因為一心忠于朝廷,想幫朝廷興利除弊。
至于經學理論,是蔡公聽了我的報國之志后,同心同德推敲出來的。我離開陳留時,大約是兩三個月之前。當時蔡公還未琢磨透徹,如今其學說應該已經大成。
我們正好慫恿他把其學刊印天下、廣為造勢,把董仲舒的災異論連根拔起,順帶著打擊張舉借災異攻擊大漢失德的檄文——而且,若是此論出自我手,我是幽州別駕,那些胡酋就算看到,也會覺得這是我們幽州官場招降他們的攻心計策。
但蔡伯喈地位超然、已經在野十年,對朝廷也素來是敢于針砭時弊、以不事諂諛著稱。朝廷還打擊他,若是由他出面,說服力也大些。”
兩家公司競爭的時候,如果有個第三方認證機構出一個評判標準,那公信力當然比敵對公司的研發部出評判標準要可信了。
這時候,蔡邕在野的優勢,反而比在朝還大,多多少少能擺出一副“我是為了天下百姓、天道本源,漢賊兩不相幫”的中立清高姿態,相對多騙一些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