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嚴格來說袁術也不算虧,因為他至少保住了潁川和陳郡等地——如果按照原本的歷史發展,袁術就是在193年的這次救援陶謙行動中徹底慘敗,結果連潁川都丟了,這才有了后來許昌落入曹操之手的局面,而南陽也因此變成飛地,后來被劉表、張繡夾攻奪取。
誰讓現在孫堅還活著呢,袁術的戰力也是比歷史同期要強的。
袁術、孫堅陣營的北線紛爭且不多說,單說孫堅給袁術當了將近一年半的救火隊長,頂住了潁川防御戰,又攻略豫州東南部。而就在192年深秋,隨著豫州被徹底兼并消化,袁術終于把魔爪繼續往東南方向伸向了揚州。
這才有了這個月剛剛爆發的九江郡之戰,連帶得揚州刺史陳溫也提前了一兩年兵敗被袁術的人殺害,只有丹陽太守周昕、廬江太守陸康這兩位陳溫的下屬,兵敗退回各自駐地。而揚州州治壽春所在的九江郡全境,都被孫堅攻下了。
(注:此時的揚州治所還在壽春,袁術歷史上在宛城和許昌丟了之后,也把治所遷到了壽春,因為全盛時的袁術本來相當于擁有荊州、豫州、揚州三個州的州治。后來東吳政權因為壽春在敵占區,才遷揚州治所到丹陽郡的秣陵)
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孫堅兵勢雖銳,軍力也靠著以戰養戰裹挾戰俘收編得到擴充,但因為身份是袁術的部將,他始終沒有根據地。
除了已經被劉表、劉備隔絕成飛地的長沙郡之外,孫堅基本上是攻下一個郡、袁術才給他大批軍糧補給,讓他得以維持部隊規模、補充兵器損失,然后收下上一個郡的地皮,讓孫堅除了長沙之外,始終只有一個郡的控制范圍。
孫堅當了足足一年另四個月的工具人,終于有些受不了了,只是苦于自己沒有足夠的積蓄、確保攢出收下士兵和將領官員夠吃兩三年的家底,后勤一直被袁術卡脖子,也沒法反水。
“長沙雖然號稱還有近百萬人口,但江夏在劉表之手難以千里馳援。而且我已另掛豫州刺史之銜,對長沙的控制幾乎名存實亡。
偏偏刺史本就只有監察之權,不能直接統治太守,每次打下的新郡袁術另封新的太守,也不聽我調遣。早知道刺史當得這么憋屈,還不如回去當太守呢。沒有名分,也沒有軍糧和軍械補給,太束手束腳了。”
這是孫堅這大半年來一直經常會憂慮的一個問題。這次幫袁術攻下壽春城之后,他還是這么想的。
袁術倒是讓他立刻追擊殘敵,干掉陸康或者周昕,把揚州在長江北岸的土地全部拿下。可孫堅知道,只要陸康或者周昕任何一人被他干掉,那壽春所在的九江郡又不是他的了,會來一個新的太守。
想來想去,孫堅決定以“名不正則言不順”為由,要袁術另外表他官職——反正王允都死了,朝廷越來越沒有威望了。
于是,孫堅就表示“攻下九江郡已經是越境作戰,非豫州刺史當為”,要袁術改表他為揚州牧才能繼續打。而且只要袁術同意,孫堅就愿意交出在豫州的全部地盤,而且永不干涉豫州事務。
袁術可能是工具人用順手了,覺得孫堅此提議不過是“一條細心的舔狗,在咬人前還注重幫主子維護名聲和面子,沒有借口不亂咬”,居然同意了。
反正袁術想的是“要是孫堅不再打下新地盤交出舊地盤,我就不給他糧草武器和其他軍需,他手上反正始終只有一個郡的地盤,又沒有余糧,連大軍一年都養不活。而且現在已經是初冬,距離下一次秋收還有大半年,孫堅遇到堅壁清野的情況肯定無法因糧于敵,還是要吃我的軍糧”。
只要明年秋收之前,最好是趁著春荒最餓的季節,再割孫堅的地盤一波韭菜,就不怕孫堅翻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