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倒是沒什么反應,聽完就繼續跟臧霸決戰。袁術則是埋頭對付黃邵、何儀。這倆貨都急著對付自己內部的變亂。
孫策就更沒空搭理了,他親爹才剛死一兩個月,能穩住破虜將軍舊部就不錯了。
因為孫策年輕,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可能繼位揚州牧的頭銜,哪怕是虛名也不夠格,大漢朝廷的嚴肅性還沒墮落到讓一個虛歲二十歲的年輕人當州牧的程度。
所以孫策竭盡全力也只是自表為丹陽太守,表親舅舅吳景為吳郡太守,表周瑜的叔叔周尚為廬江太守。換句話說孫策目前還沒有全據揚州的官場名分,只能是實打實拿下三個郡就封三個太守,以太守的身份治理地盤。
全靠親戚關系和結義關系,周尚當廬江太守就等于周瑜實際控制廬江,而親舅舅也不會背叛姐姐和外甥,這才穩住了局面。今年連抽出手來追擊王朗的余力都未必有,內部各縣不造反就不錯了。
關東五大諸侯各忙各的,長安朝廷卻不能不重視劉備。
段煨得到情報后,也沒怠慢,五天之內就按正常渠道遞交到了長安,為李傕、郭汜所知——朝廷規定是五日一朝,所以軍情方面的消息,只要跟中央不是有非常緊急的關聯,也可以積壓著五日一報。段煨顯然是覺得這也沒多重要,按公事公辦的節奏報。
長安朝廷的日常奏折和不重要政務,最終是匯總到尚書令士孫瑞那兒的。
士孫瑞這人是當初王允誅董卓的同謀,但王允惹麻煩的時候他劃清界限劃得比較好,李傕郭汜來了依然身居高位,去年先當大司農過個橋,現在已經當尚書令了,名義上比王允時期還得意。
他知道李傕雖然狡猾,但讀書不多是個粗坯,日常工作沒興趣的,就只挑大事兒報給李傕。
車騎將軍李傕查看了一下,又回憶想了想,讓屬下調來鎮西將軍張濟今年的幾份軍情奏報,對照著看,然后召宣義將軍賈詡商量。
賈詡去年還在陳倉,跟張濟合作防備劉備。但隨著劉備從去年入冬開始消停,很久沒有消息了,李傕也怕賈詡跟張濟走的太近,將來又搞點什么“清君側”、“下克上”的破事兒出來,所以不放心,把賈詡弄回了長安,給宣義將軍的雜號將軍號,隨時作為參謀聽調。
李傕本來還想給賈詡朝廷九卿甚至三公的職位的,但賈詡想辦法婉拒了。借口是自己不諳政務,不想多干活,只能偶爾出出點子,不想被日常工作束縛,所以只要一個代表待遇的將軍號。實際上嘛,就跟蕭何曹參當年不想要名號一樣,怕拉仇恨,總想留后路。
雖然這一世的賈詡因為對漢室犯下了嚴重罪孽,不可能被勤王的漢室宗親赦免,但天下不還有那么多不姓劉的軍閥嘛。
只要惡跡不太昭彰,就算長安偽朝完了,將來到其他不姓劉的軍閥那兒還能混口飯吃。
賈詡到了車騎將軍府,李傕派侍女置酒相待,然后拿出段煨、張濟的前后奏報,問道:“文和,那劉備眼下還是我們的頭號大敵么?去歲以來,因樊稠戰死,朝廷可是如臨大敵,提防他北伐。如今不敢用兵、不敢討伐不臣,再下去長安的威望都沒了。
聽說江東的孫堅,就是打著‘揚州諸郡聽命長安,打揚州就是削長安臂膀’的名號,攻城略地。袁術扣留馬日磾,視之如傀儡印璽,所表皆準。
而袁紹自上月劉虞死后,假借擁立劉和繼任燕王,儼然號令青冀幽并,只請燕王王令,無視朝廷圣旨——聽說他在董太師死前,就陰謀擁立劉虞,不尊長安旨意。劉虞性剛量廣,才沒有讓袁紹得逞。現在劉和年幼無能,袁紹已然隨時亂命。
天下諸侯,唯有曹操著力討伐黃巾,不侵漢室郡縣,尚且尊奉我們。再這樣下去,諸侯要愈發蠢蠢欲動了,我們必須誅殺一些不臣賊子以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