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隨手錄的,你要我再好好寫字謄抄一遍。”
劉妙狡黠一笑:“字丑不丑有什么關系,那些道人畫符,丑也一樣有法力。”
劉妙收起字,這才又用胳膊肘捅了捅李素,非要追問周櫻不肯告訴她的那些政務上的煩心事兒,說是要跟李素相互開導,她既然得了李素點化,不能不傾聽李素的難處。
李素被整得哭笑不得,怎么跟那些大學里的心理輔導社團似的,一群三腳貓,都沒有收費心理咨詢的資格,就在那兒瞎幾把分享。
不過李素也是把劉妙當妹妹看待了,畢竟都好幾年的交情,就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然后告訴她不必擔憂,自己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劉妙若有所思:“原來是提前暴漲糧價、增加貨源免得餓死人,卻要承擔盤剝百姓的惡名……唉,這你都能忍,明明是干了大好事,你這節操真是比我強多了,干了天大的好事都可以不留名,甚至留惡名。”
劉妙說著說著,從背后輕輕環住李素,嚶嚶呢喃:“李兄,小妹支持你,不管外人怎么想,你就是最好的。”
李素拍拍劉妙的手背,讓她緩緩松開:“我也沒你想的那么偉大,我不是說了么,這幾天我其實已經有解法了。后天跟橋蕤見面的時候,我準備開誠布公,把我要做的事情和盤托出,也會勸他學我的。
但我覺得,袁術麾下謀士,應該不會有這個見識,看不透這一招的妙處,橋蕤定然不會全盤學我,他也怕被袁術以害民盤剝之罪責罰。所以,只要袁術轄區的京兆五縣,到時候有糧價沒有提前上漲,而餓死了很多人,這個反面例子,就能襯托出我的好了。
當然了,橋蕤要是有如此見識,真肯徹底學我,那樣確實到時候會沒有反面例子可用。不過那也不要緊,到時候,我自會推一個可以推出去的有罪之人,來平息民憤。”
最后那個名字,李素就沒必要跟劉妙提了,所以沒說。
而事實上,他最近想到的,就是必要的時候,可以設法借王必來做這事兒——王必不是直言敢諫么?而且還是京兆戶曹從事,說這個建議是王必提的,正好符合職責。
當然了,要是王必最后活著出來否認,對質,那還是會穿幫的。
但既然李素都需要用到這一招了,他完全可以讓王必先揭發一堆京兆世家、再反正揭發曹操,然后讓王必被曹操派來滅口的刺客給殺了……
曹操可以借王垕的人頭安撫軍心,李素當然也可以借曹操手下的王必的人頭來干類似的事情。
唯一的區別,只是李素從來不借自己人,要么不借,要借也借內奸。
而且這也只是B方案,橋蕤不聽話的話,直接A方案都行。
劉妙雖然沒有聽到全部細節,但她聽得出來,李素讓她別為他擔心、別急著和他形成共鳴,那就真不是虛的。
“哼,你太狡詐了,虧我還跟你心有戚戚同病相憐,想跟你互相安慰,原來都有破解之法了!”劉妙忍不住捶了李素幾下。
“那你是希望我破解不了敵人的陷害么?”李素隨口調侃。
劉妙氣鼓鼓地嘟著嘴:“哪有!我當然希望你好了……人家只是發現,你又用不著人家安慰了,白跑一趟!這幾年總是你在照顧我,我什么都做不了。”
李素欣然起身:“這有什么,誰讓你為人妹呢,我在你這年紀,也是什么都不會干,還在跟著督郵書掾學識字呢。天色晚了,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