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很是好奇,就浪費了點時間,指揮大家砍樹、測量后截斷立好,然后車隊前行。
他花了足足大半天時間做這個實驗,還設了幾個對照組、木頭也有兩級長度,最后發現一樣長的木頭都是走出一樣遠的路程后消失了,更長的木頭消失的時間延長倍數也是成正比的,這不由讓諸葛亮好奇心爆棚。
李素這才拿出他預先牽強附會的答案:“我教過你‘三角函數’吧,用三角函數的原理,那就是因為地是一個球,地厚加上木高為斜邊,地厚本身為垂邊,則我們馬車通過的距離為對邊。我算出來,地之厚為一萬兩千余里,至于地心。如果把大地設為一個到心一萬兩千多里的球,這些數據就都對得上了。”
諸葛亮驚得腿一軟,又忍不住跺了跺腳,似乎在確認大地是否足夠堅固,但幾分鐘后,又恢復了鎮定,自己算了一遍。
確實,如果按照李師的數學模型,代進去算是對的!
也虧得諸葛亮跟著接觸數學有三四年了,他已經形成了“算出來對的東西,現實中就算朕的如此,哪怕表面上看再匪夷所思,也沒什么好怕”的思維習慣,他咽了一口口水,只是艱難地追問:
“那我們為什么到地的反面時不會掉下去?”
李素兩手一攤:“為師也不知道,但為師只知道,如果要讓我們不掉下去,肯定是有一股力拉住了我們,或許萬事萬物足夠重的東西,就能表現出把小的東西拉住的力。地上萬物的重量,或許便是地對萬物拉扯的尺度。
而且,我們若是接受了這個設定,張衡的‘渾天說’也能更加完滿了,張衡本就認為地浮于天球之中。我們只要把這個地,改成‘地球’,地球在內,天球在外,不就可以了?我曾經也好奇代進去算過,結果發現,地為天球之心還不太好算,若是以日為天球之心、地不過與其他星辰一般繞在日天球上,分層而動,就更加好算了。”
李素也知道循序漸進,他就拿過一張紙,隨手畫了六個同心圓,把六大行星內外順序畫上——也就是地球加上金木水火土,畢竟只有這些華夏古人也是觀測到的。天王星海王星那種借助天文望遠鏡才容易找到的東西,就沒必要拿來給諸葛亮科普添亂了,不利于解決眼前的問題,反而把問題復雜化。
李素花了其中整整三天的時間,教導諸葛亮理解“熒惑或者說火星,只不過是比大地剛好外一圈的繞日星。逆行與守滯都是橢圓軌道遠角切換罷了”。
至于地球一年是365天,這個不用教,其他水星金星火星一年(一圈)是多久,李素也沒教諸葛亮,就讓諸葛亮自己代入公式算。
諸葛亮計算題還是沒問題的。
兩人從長安以西的細柳、槐里,一直教到郿縣,諸葛亮總算把軌道周期算清楚了(軌道軌跡曲線依然算不出來,李素這點數學工具根本不夠,只是知道周期)
諸葛亮有點走火入魔,幾天內頭發都抓掉了幾十根,最后車隊離開郿縣的時候,他才忽然抱膝長嘯,隨后大笑:
“原來熒惑的守滯,就是每隔22零半個月、退一又三分之一個宿區出現一次。但是連退三次之后,因為第四次退到了向日一側,所以下一次只有11個月,而且要在上一次天球退到盡頭后、不夠的部分從反方向天球補回來!要朝另一個方向找!
如此說來,每隔那么久,熒惑總要守一次的嘛?不是守心宿,就是守別的黃道七宿之一!這完全是算得出來的,跟人君的失德、朝代的更替有什么關系?老天還能知道十六年后的人君失不失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