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那么厚,除了打仗時遮蔽弩箭,也是怕運貨途中過河,底板抗壓不夠漏水滲水。
車正前方寧可犧牲裝卸貨的方便性,也非得擋起來,也是為了圍起足夠的浮力空間。
車頭車尾的底板要往上翹,也是為了降低水陸兩用時排水的阻力。
事實上,美國西部片里的重型船型大篷車,也是有這個優點的,可以輕易穿過水網。歷史上這車在1820年代就很流行了。而美國的修運河狂潮是在1820年代后期,到整個1830年代、1840年代早期發生的,經過二十年的建設后,美國才把五大湖區與東海岸十三州徹底用運河網連成一片。
這種重型防水大篷車,就是在運河網還未修成之前,大展身手,因為它可以水陸兩用,可以在兩條河之間陸運走一段,從匹茨堡翻過阿巴拉契亞山脈后,從東海岸水網切換到五大湖水網繼續前進,還省掉了兩次“卸船裝車”、“卸車裝船”的麻煩,還免得一路上準備兩條船、一輛車,三倍的交通工具分段運輸,只要一件交通工具就一站式到底了,從紐約到芝加哥不換乘。
后來運河徹底修好,紐約能直接運河到芝加哥,這種船型大篷車才在中部地區被運河船徹底淘汰,但隨即又在西進開發中被牛仔們采用,繼續大顯身手。本來1840年代末開始,美國人還試圖用這招繼續開發更西部的土地,但隨著鐵路技術漸漸成熟,挖運河公司紛紛上岸轉型投資修鐵路。船型大篷車繼續扮演修鐵路之前的開拓者角色,一路往西水陸兩用,解決了“船無法在多條不連接的河之間移動”的麻煩。
關羽和馬超當然不懂這些歷史,所以他們只是覺得很懵逼:“你……你這是為了過河?為了能在水里也開車?”
李素示意徐庶展開一張西域的地圖,然后示意徐庶幫忙講解。
徐庶也不客氣,拿著一根樹枝指點道:“關將軍馬校尉請看,將來我們進攻武威,是可以先從黃河北岸支流浪水行軍的,可是到了浪水源頭后,再要往更西前進,原本就只能騎馬和拉車了。
但實際上,只要過了武威郡與張掖郡的邊緣,很快就能看到一條在內陸還算挺大的大河,便是弱水。根據《漢書》記載,弱水長一千八百里,從張掖,經酒泉,最后達到居延澤,當年武帝時,驃騎將軍霍去病第一次抵達過居延澤,按霍驃騎留下的記載看,弱水之流,其實很多地方是可以行船的,但因為地處戈壁,也多有淺灘。
我們現在換了這種車之后不但可以解決‘弱水流域沒有船’的問題,不用再到張掖郡現造船,而是水陸兩用、旱地行舟把武威浪水的船當車開到弱水后再下水。
而且弱水一千八百里,淺灘無法通航者不下十余處。往年若是純靠船運,就算在張掖造了足夠多的船,航行每不過百里就被淺灘所阻。除非人力拖船盤灘而過,或者就要在淺灘的另一側重新造船,靡費巨大,根本不可能實現。
現在,遇到了淺灘,就讓船隊上岸繼續用牲畜拖行,拖過淺灘繼續下水,豈不美哉?而且弱水上游在張掖,下游入居延澤,所以坐船還能利用一部分水流自然的推力,落差大的河段幾乎不用耗費人力畜力,牲畜只要跟著船在河邊走就行了。
遇到河面窄而流緩的地方,讓牲畜在河邊拉纖前行,河面實在寬闊不適合拉纖的,那就讓士卒坐在里面劃槳搖櫓。”
徐庶大致把這個車船的運動原理講解明白,關羽馬超聽得也是大開眼界。
李素原先其實還想過弄曲軸明輪配合腳踏板,讓水手蹬船,但最后覺得拆卸輪子、在車廂上方另裝曲軸等等操作都太繁瑣,而且需要攜帶的額外零部件備件太多,搞得太復雜。加上初步實驗后,發現車廂相對于明輪而言還是太淺,軸的位置過高人得抬著腿蹬,很費力,除非給蹬船的士兵再架一個六七尺高的凳子坐著蹬。種種不利因素,李素最后也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