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被堵在虎林港水寨里的那些吳軍戰船,倒是不用擔心,江東戰船數量非常充分,哪怕一批打阻擊的船被封在了虎林港里出不來,周瑜在后方也還有足夠多的戰船,讓這些陸路后撤的部隊繼續乘新船參戰。
而周瑜對于自己的戰略目的,也開誠布公地說得很清楚:他就是想拖過既不利于火攻、又不夠酷暑的梅雨季節,把李素拖到三伏天臺風天再打,同時也進一步試探李素的虛實、摸清李素新得到的援軍的兵力構成。
至于曹仁讓不讓于禁帶著曹軍的戰船先撤、從皖口港水寨回縮到南陵港水寨,就讓曹仁自己決斷了。
曹軍沒有孫軍那么富余的戰船儲備,一批船被堵在長江的某條支流小港汊里,可能后續的戰役就用不上了,除非孫曹聯軍奪回制江權。雖然曹軍水兵可以陸路后撤、將來借一部分孫軍的戰船重新投入戰斗,那就看曹仁愿不愿意自己的戰船損失了。
畢竟,皖口港是皖水匯入長江的河口,而下游的下一個大型要塞濡須口是濡須水匯入長江的河口。如果長江主航道被李素奪取制江權,哪怕曹軍依然掌握著皖口水寨的陸地占領權、掌握住皖水匯入長江的河道,他的船也開不出去了。
只要這些船開到長江上,就會被李素逮住,然后各個擊破。
“周瑜這仗怎么打得那么慫?還沒開戰就已經想好要先用長江的縱深換取節節拖時間了?而且根本沒給我們時間思考,再不走的話,如果李素擊潰了周瑜試探性斷后的船隊,那我們的船真要被堵在皖水里了。皖水可是沒法直接開到巢湖或者淝水、濡須水里的……”
曹仁不得不面對這個嚴峻的問題,迅速的思考之后,他決定還是先保一手船。反正船開走、只要水寨不放棄,聯軍就等于還是沒有實質性損失。
李素求戰不得,也不敢直接就貿然讓水師登陸、攻打皖口的陸上水寨的,那樣就會面臨“艦隊攻要塞”的劣勢,正好給曹軍大量的陸軍發揮的機會。
曹仁的退讓,并沒有失掉任何兵馬、戰船和防御據點,只是把本來就毫無險要的幾十里長江江面通行權讓了出去。
他立刻下令于禁分出主力先走、稍微留一點部隊跟周瑜的斷后試探部隊聯手,探一探李素的虛實——曹仁和夏侯惇也很想知道,李素憑空多出來的四五萬援軍,到底是什么部隊。
劉備雖然對外半遮半掩宣傳說這些是新兵(其實也不是主動宣傳的,只能說是劉備陣營允許曹軍細作打探到的情報就是如此,無法求證真假),但曹仁心里多半是不信的。
他隱約也覺得劉備可能是覺得袁紹太優柔寡斷、太慫了,就利用袁紹的優柔和慫,趁機銜解決南線。不試試李素軍的戰斗力,這個答案不可能有。
不過,曹仁決定讓于禁帶水路主力先暫時后退,也引來了陸路機動防御兵團將領李典的一個擔憂。
李典必須對自己的職責盡責,他敏銳地指出:“將軍,若是我們的水師退到皖口下游的南陵暫駐,這就等于把皖口至南陵一段的長江北岸,也進一步置于毫無防御的狀態。
要是李素再讓甘寧效法前兩個月那幾波騷擾,燒殺擄掠夾石、桐城二縣的沿江北岸之地,我們可如何防守?這些地方,連縣城原本都是沒有什么駐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