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大約是十二月初三。李素草草把上任的工作交接完成后,關羽張飛繼續來他這兒蹭飯喝酒,順便聽他聊聊工作開展上有沒有什么困難。
肉菜和新鮮蔬菜都不是很充足,不過咸菜、腌臘肉食和酒倒是管夠。所以幾人也吃喝得不亦樂乎。
李素離開長安之前,剛剛把高度酒、青瓷這些奢侈品工業稅的征稅辦法理清了,劉巴已經開始正式實施。
而這項稅制改革的第一個直接影響,就是長安周邊地區已經放開了對高度酒的消費管制——
畢竟現在商家生產蒸餾酒要額外承受五倍于普通薄酒稅率的懲罰性奢侈稅,所以生產總量不會太多,蒸餾酒的流通價格會極為昂貴。
江陽老窖和五糧液動輒一斗近萬錢,也沒幾個富豪喝得起。所以張飛也不用藏著掖著了——車騎將軍就是有錢,天天喝好酒有誰不服嘛?
哪怕李素不喜歡高度酒,府上不多收藏,張飛也會自己帶來,李素只要出鯉魚焙面供他下酒就行。
此刻,張飛自己一個人干了一壺四十三度江陽老窖后,一邊咂咂嘴,一邊就著幾個蒜瓣大口吃著黃河鯉魚焙面,那吃相也是讓人側目。
沒辦法,關羽張飛都覺得李素吃鯉魚的祛腥手法還是太斯文,光靠蔥姜料酒怎么夠?還是有略微的腥味,他們就選擇吃幾口魚嚼一瓣蒜,過過味兒。
李素看得是掩鼻不已:什么粗鄙吃相!嚼蒜的味兒,不比已經蔥姜祛腥后僅剩的那一點鯉魚味更難受么!要是能忍受蒜味,李素不會自己讓廚子澆上油淋蒜蓉啊!生大蒜多辣!
這種吃法簡直是“驅虎吞狼”,除狼而得虎,得不償失!
張飛卻不覺得什么,反而覺得伯雅寒冬臘月的,還拿個折扇遮鼻子,太矯揉造作了!天氣那么冷拿個屁的扇子!
張飛擦擦嘴,打個飽嗝,問道:“伯雅,你這司隸校尉,如今可有什么難處?明年在雒陽這邊,有沒有要大興土木的?
還是就指望高順那邊十八萬新兵拉去修博望和葉縣、昆陽之間的運河了?要是有什么大拆大建,高順那邊的人不夠用,俺這邊幫你征。反正大哥不讓打曹操,明年河南這邊的兵也閑著沒仗打。”
李素依然用折扇遮著鼻子:“大興土木是肯定要的,我來了雒陽,怎么著也得整治舊觀,不過用不到你那些精兵來徭役了。
眼下我不缺民夫,倒是還缺點擅長整治地方的文官,少不得慢慢問陛下分批調過來。南陽運河那邊的事兒,我準備交給國淵,他雖是工部尚書了,常駐京城,遇到這種大事兒,還是該親臨一線。
另外將作監的張裔,過陣子也要想辦法調過來。一直留在犍為郡管那些將作五校的工坊也不是事兒,未來朝廷的軍工重心不可能一直放在益州。
益州那邊的工務,反正也走上正軌了,稅改之后,未來都是官督民辦,活兒會少很多,日常管理讓鹽鐵校尉王連一個人兼著就是了。張裔調到雒陽,重建雒陽的活兒如果做得好,我表奏陛下升他為將作大匠。”
如果真有機會當將作大匠,那個賞格誘惑力還是很大的,畢竟屬于副卿級了,跟工部侍郎平級。
將作監跟工部的關系,大致相當于中建公司和建設部的關系,一個是最大的基建領域“央企”,一個是建設的行政主管部門。
將作監下屬的五校,也就是左校右校這些,則是類似于后世的“中建第幾局”之類。只不過將作監不光做政府工程,也做軍工生產,包括戰車戰船,所以五個校是分產業領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