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想了想:“曼成所言也略有道理,不過過于保守了。首先,這次主公讓咱來攻取昆陽、葉縣,目的是什么?
不是只拿到兩座城池,目的是掐斷敵軍在桐柏山東北的全部據點,讓李素的運河修不成。如果我們不夠突前,突到桐柏山主嶺,那李素后續只要把主嶺一堵、重新筑個隘口。
隘口背后的運河還能繼續挖,他完全不耽誤事兒,挖到只剩最后幾里地的時候,再來奪回葉縣,把運河最后幾里和澧水源打通,那我們的防患未然還有什么效果?
而且桐柏山在這附近的天然地理,固然是越往西越窄的。可李素都已經修運河了,挖過博望坡埡口了,過于狹窄險峻的地方他們不會拓寬整頓么?說不定我軍趕到那兒的時候,地勢已經不如想象的險惡了,李素動用幾十萬民夫干了一年的活兒,都是在為我們干呢。”
夏侯惇決定部分聽取李典的好意,但不完全聽,到時候以實地情況為準。他這幾年老是被曹操分派防守堵口的任務,他也想多立一點功勞。
而且他心中還藏了一個戰術考慮,不過沒有跟李典說:
夏侯惇也是知兵的,他知道越是狹窄的地形,對于部隊質量更精銳的一方有利,而對于人多的一方不利。
他看似有六萬大軍,人數不少。可對面的敵軍如果按照整個南陽甚至荊北地區的駐軍規模來算,可能高達十五萬,都是高順這兩年訓練的新兵。
所以,比人多夏侯惇還是吃虧的,他就是得堅持找到博望坡最窄的口子來堵,讓高順后續援軍人多的優勢發揮不出來。
然后他就可以用少而精的部隊,滅高順多而魚腩的烏合之眾。
美滋滋。
李典覺得主帥說的也不無道理,決定再觀察觀察。
次日,11月11,大軍照例正常行軍,前行六十里后先到了澧水源頭,然后扎一個營寨、留下一點人馬確保后路,準備住一夜后,主力的五萬人繼續深入沒有河流的純山區。
同時,為了搶時間,同時試探敵人是否有設伏,夏侯惇還連夜往前派出了純騎兵的搜索部隊,直撲博望坡探路。反正三十里路騎兵打個往返也沒多少時間,半夜前還能趕回來睡覺,或者分批留人監視住隘口周邊。
還別說,夏侯惇的騎兵搜索部隊派出后,一路上都看到了很多零散的工地亂象。甚至還抓住和殺害了一些走散了來不及撤退的挖運河民夫。(主要是人多了之后總有人不服從管理,國淵其實在開戰前已經組織疏散民夫了。)
各種挖掘出來后粗加工的石料堆放在預挖的河道邊,還有堆得跟一座座小丘一樣高的松散高嶺土、蒙脫石。夏侯惇的士兵顯然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么經濟價值,他們甚至叫不出這些土石的名字,只當是普通的爛泥巴而已。
不管怎么說,一看這地方就是真的毫無戒備的運河工地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