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龐統也沒異議勸諫,他也是知道人之常情的。張飛這種性情中人,回到涿縣不好好痛飲個三五天是絕對歇不了的。
哪怕劉備在現場,也不會阻止張飛,反而有可能跟張飛一起喝。衣錦還鄉嘛,誰都有這種情節的。說不定劉備為了裝逼,還要弄個類似大風歌的橋段。
……
五月初九,同一天,張飛帶著兩千親隨騎兵,人人衣甲鮮明。
全部穿鐵甲、外罩紅色蜀錦戰袍、腳蹬全新刷了油的光亮皮靴,張飛本人的靴子還是兕皮的。
所有人騎著剛剛把馬蹄鐵打磨得锃亮的高頭大馬,兵器也都是明晃晃地新打磨過上了油,就這么趾高氣昂地進了涿縣,巡視地方治安。
張飛把蛇矛綽在鞍韉上,也不扶韁繩,只是挺直腰板,左手摁在佩劍的劍鞘護手上,右手無師自通地跟鄉親們招手,就差一句“同志們辛苦了”。
前幾天還在袁家擔任偽職的涿郡郡丞、涿縣縣令,全部拜服于道旁,等張飛走到旁邊才揚塵舞蹈,口中各種稱賀,全都是類似于“涿郡父老渴望陛下與車騎將軍救民于水火久矣”的臺詞。
至于郡守為什么沒來……主要是因為不識時務,張飛來的時候還想抵抗,所以被下面的人反了,直接剁了郡守接應王師入城。
涿縣縣令率先套近乎,入城后稍作歇腳,就主動引張飛去城外附近一處莊園視察,給張飛指路解說。
他們所到之處,乃是一片肥沃繁榮的田莊,還有城西一大片依著燕山余脈丘陵的林子。
如今農歷五月天,而桃花是春天盛開的,所以當然看不到花。不過卻有累累的果實結著,有青有紅,并未全部成熟。
田里的莊稼自然是麥子,麥苗茁壯青翠,遠未成熟。
“車騎將軍,卑職不敢欺瞞,這兒就是您家當年的桃園莊所在,卑職雖然在袁熙手下任過偽職,不過這桃園莊始終沒敢讓人造次占據。這是地契,您要留便留著,不要也沒關系,到時候另寫一塊便是。”
郡丞也連趕著討好:“是啊是啊,聽軍中將士說,陛下曾經許諾,此戰光復涿郡之后,便暫時先移封將軍圍涿侯。這全縣的土地都是您的封地了,何況這區區桃園莊呢。當然這兒肯定是將軍的私莊,跑不了。”
張飛摸著自己的大胡子,被人引著到處游覽,也是心懷激烈,胡子都差點撓掉幾根。
沒辦法,人都是會懷舊的,這里才是夢開始的地方啊。
十六年前,在這里跟大哥二哥結義,一起痛飲討伐黃巾。打了一年仗,大哥才得了個縣尉,然后去中山郡安喜縣干了兩年。
大哥兩年任滿、遇到督郵刁難找茬想罷他官,那才運氣好遇到了伯雅,不但沒丟官還揭露了張純謀反大案,再跟著平定張舉張純這倆反賊,漸漸有了如今的氣象。
桃園已經是十六年前的事兒了,認識伯雅是十三年前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