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來,只惹得一片驚呼。
卻說這老人是誰?
此人姓楊,大號楊健侯,太極門里僅存不多的宗師之一,身份輩分更是高的嚇人,乃是那楊露禪的第三子,自然非同小可。
這下,連余九也不敢怠慢。
他是橫是惡,可真要和太極門論,還是這位老爺子,那就差的遠了。
老人模樣和氣,慢騰騰的一走,踩在木架搭的兩米多高的擂臺上,竟然輕盈無聲,不聞響動,似是落在棉花上一樣。
連蘇鴻信看的也有些暗自心驚,這化勁無形,怕是把腳底下反沖的力道都給磨沒了。不過,聽到這位的大名,他也沒過多意外,楊氏太極拳里,自楊露禪名震京華開始,除其長子早夭之外,剩下的兩個兒子皆屬非凡,次子楊班侯亦是得了個“楊無敵”的名頭,這三子楊健侯,則是授拳教武,布法傳功,名望武德極高,故而為武門中人敬重尊崇。
健侯公?
聽到這名字,他卻是記起來一個事兒,前些日子,在源順鏢局里,馬三與那得了手聽勁的太極門高手廝殺惡戰,好像就提到過這個人。
如今那人的尸首可還埋在鏢局里呢,也不知道“太極門”的人知道了會不會生出什么麻煩。
但他腦中思緒轉眼一清,已是冷冷看向那余九,不說別的,今兒,先把這廝辦了再說,李書文可是給了他天大的情分,他要是躲著再不出來,那就真的是沒臉在武門里混了。
老人已是上了擂,接過兩張狀,瞧了瞧上面的字,然后又看了看蘇鴻信,似打量了幾眼,方才對著場下的人高聲嚷道:“今有燕青門余九,與八極門蘇鴻信,約戰于擂臺之上,拳腳無眼,故而,各立生死狀一份。此戰之后,生死勿論,過往恩怨一筆勾銷,燕青、八極兩派不得再報復尋仇,若無異議,二位便按個手印吧!”
蘇鴻信面無表情,這余九竟是把他劃成“八極門”的弟子,不過,也行,他和李書文差的也就是個拜師敬茶的事兒了,一層窗戶紙而已,那今天,他就替李書文掙個臉面。
“小子,請吧!”
余九冷笑連連。
身旁已有人奉上紅泥。
蘇鴻信一掀眉,撩了撩袖子,拇指一蘸,已在那“生死狀”上按下了一個鮮紅的手印。
一旁的余九緊隨其后。
“好,狀書已立!”
楊健侯只將生死狀對著臺下眾人一展,旋即又對擂上的二人拱了拱手,沒說什么,便走了下去。
這可是生死大仇,是私怨,旁人是輕易不能插嘴,多管閑事的。
待到擂上只剩下蘇鴻信和余九的時候,原本喧囂吵鬧的西四牌樓,已是飛快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目光灼灼,瞪大雙眼的看著場上二人。
余九腳下踱步變幻著方位,嘴里冷冷道:“小雜種……”
話還沒完,立見他對面的蘇鴻信,五指一攥,手中立時暴起咯嘣聲響,手背筋骨畢露,獰笑道:“盡管罵吧,等會有你哭的時候。”
余九面容一僵,雙眼陡張。
“找死!”
他腳下踩著弧形步,已是騰挪而上。
“我先讓你死!”
蘇鴻信眸子厲芒一現,幾在同時,弓步一趕,提臂抖手,渾身嘩的掀起一陣勁風,右肘已是往上一掀,整個人似弦上之箭,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