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光仙師說道:“有幾位上仙突然到訪,恐怕不止于此。”
“還有何事?”
“今夜的客人你都熟悉,這也是喚你來的原因。”
天極子聽罷便點頭在一旁坐下。
天極子尋思著,克林魔校突然襲擊術道習院這件事,顯然并不像看起來那樣簡單明了。
魔校能到習院必是通過混元道來的圣平寧,而混元道來了外人,仙境圣廷必定不會無動于衷。
今夜,難不成就是委派使者到習院調查白天的風波?
自道靈星君被收押后,術道習院這段日子一直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
雖說星君常常閉關,習院日常運行仍由覺光仙師代為與仙師們商議定奪,但院長之職空缺終非長久之計。
哪天一旦判定罪責,圣廷必會剝奪星君之職。屆時圣廷亦會安排一位新院長來替換掉這個創建者。不,或許圣廷已有所行動。
圣廷這么多年沒有動星君,應是對其創境之功有所顧慮。星君若只是一介院長,這么久早該被換了幾任。甚至這圣平寧第一仙術習院的院長職位,也早將淪為圣廷培養仙官的跳板,不會像如今這樣純粹是研習仙術之所在。
盡管道靈星君很少會實際插手事務,但覺光仙師一直尊崇星君旨意行駛。以后一旦習院一把手更迭,術道習院創建以來的“星君痕跡”便會被抹去,暫有實權的覺光仙師便也會被架空。
那樣的話習院即使不能說前途渺茫,但至少也是身不由己。
作為門生主簿的天極子再修煉幾年即可離院,大可不必操心此事。可是他終究還是無法袖手旁觀,況且若是自己的至運能帶給術道習院幾分避禍之運,那又有何而不為?
就在天極子思索之際,縈煙堂的大門忽然被打開,剛才兩位守門的護法弟子走入堂內,恭敬地站立于門內兩側。
與此同時,一陣青白色的仙氣飄然入室,原本竊竊私語的仙師們立刻停止了交談。整座縈煙堂鴉雀無聲。
只見于然仙師走進兩步站立于一旁,躬身對門外施禮,道:“三位上仙請進!”
覺光仙師則趕忙從座椅上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前迎接,在場的眾仙師也立刻盡數起身相迎。
“術道習院小仙覺光,恭迎藥王、純陽子、宏慈妙法元君三位上仙駕凌習院!”覺光仙師一邊拱手作揖一邊說道。
隨著門外的仙氣四散而開,兩男一女的人影便飄然入室。
左側是個一身青色長衫、儀表堂堂的中年男子。他背著一柄長劍,兩目炯炯有神,一看便是仙力深不可測。
與中年男子相比,右側的女子則顯得稍稍年輕幾歲。她身著白色與粉色相間的霓裳,胳膊上挽著一朵荷花,臉上帶著幾分高傲之色掃了一眼堂內。
不但如此,這女子氣勢逼人,竟能令不少修為頗深的仙師只要偷看她一眼便不自覺自慚形穢,躬身壓下頭去。
盡管這一男一女已是上仙無疑,但仍對兩人之間那位輪椅上的男子畢恭畢敬。
中間那男子坐在一個半舊的木制輪椅上,一看便是腿腳不便。那木制輪椅做工也并不精巧,輪椅的把手上掛著一枚小葫蘆。這木輪椅雖然可用仙力驅使,但長劍男子依舊用雙手扶著木輪椅的把手,以示對這禿頭男子的尊敬。
頗為令人意外的是,與身后左右兩位比較,不僅外形其貌不揚,看上去六七十歲的半老模樣,身上更是衣著襤褸。
再往上看去,輪椅男子一臉不修邊幅的絡腮胡須,頭發更是稀松斑禿。
覺光仙師對這三位仙人施禮之后,又特地跑到輪椅男子跟前深施一禮。
輪椅男只是點頭擺了擺手,似乎只是禮節性的招呼。
而這輪椅男看到了覺光仙師身后的天極子,反倒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侄兒可好,別來無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