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宣紙整齊碼好重新擺在錦盒里,往后一靠,兀自沉思起來。
慕傲凡二姐家的孩子,最后也沒能找回來,似乎是葬身大海了。
當年綁匪要三座礦山為代價來交換這位小小姐。
慕家同意交換,并且保證不報警。
可惜,還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帕瑪警署的警長親自跑到慕家,揚言要幫忙嚴懲綁匪。
那個年代能和慕家攀交,似乎是一種榮耀。
資料里沒有詳述細節,只是惋惜地表明,在抓捕過程中,綁匪開車沖下了跨海大橋。
車輛打撈上來之后,只找到了綁匪的尸體,那個孩子卻消失在茫茫的海面上。
誰都知道,兩三歲的孩子,生還的可能幾乎為零。
文件的后半部分,景意嵐表明自己已經懷孕六個月。
并且做了產檢,是女兒。
她洋洋灑灑地寫了很多對于這個女兒的期待,包括信托基金和教育基金……
這一部《股神自傳》的最后一句話,大概是最觸動黎俏的。
——小寶,如果你能看到這本日記,要記住媽媽的話,好好活,用力活,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不怕,媽媽和爸爸會永遠保佑你。
黎俏半垂著眼睫,心里是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直到看見最后一句,她才隱約發覺,景意嵐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會出事。
所以她用帕瑪起源文字寫下了這本日記,并且把她的股票賬戶完整地記錄在內。
黎俏不由沉思,當初她和三哥聊過自己的來歷。
黎家人都是看著她從產房里抱出來的。
而且段淑媛從懷孕到生產,身材上的變化是騙不了人的。
思及此,黎俏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商縱海似乎知道所有內情,可現階段他完全不打算和盤托出。
她還是只能靠自己。
黎俏從兜里摸出電話,打開通訊錄,遲疑著按下了一個號碼。
那端,傅律亭接的很快。
黎俏脧了眼佇在客廳角落的落雨,對著聽筒單刀直入,“幫我查一份入院記錄。”
“……”
“不確定是不是在南洋附屬醫院,證件號碼我一會發給你,查查聯網系統里有沒有記錄。”
結束通話后,商郁的身影也出現在視野中。
他隨意揮了揮手,落雨便退了出去。
黎俏歪頭看著他,眼睛里的情緒很濃。
男人在她身邊坐下,掃過錦盒,濃眉輕揚,“看完了?”
黎俏懶洋洋地垂了下頭,默了默,問他:“你覺得我是慕家人么?”
“是與不是,都沒分別。”
黎俏抿唇,若有所思,“對你而言是這樣,但別人……未必會這么想。”
商郁俯身從茶幾的果盤上拿起香橙,遞到黎俏的嘴邊,俊顏高深地道:慕家舊址在帕瑪老城區,想不想去看看?”
“舊址還在?”黎俏很驚訝。
商郁用拇指擦了擦她的嘴角,沉聲解釋:“帕瑪文化園,就是慕家當年的舊址。”
黎俏定定地看著男人,莞爾道:“那去看看吧。”
“今天先休息,明天參觀完再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