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著涼爽的風嘲笑他,“你怎么和個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我怕你暈摔下去而已,你當我愿意讓你碰我呢?”
“云纓禾,下次別人說你不像女孩你真別不高興,你這是女孩能說出來的話嗎?”
“怎么不是了?”
他沒在搭理我,回去的路程有些長,我騎著騎著越來越順手,便也加快了速度。
他應該是很難受,將頭輕輕的靠在我的背脊。
“你還說我呢!你體重不是也很輕?這么高的個子,估計還不如我沉呢!”
“喂!你給我個回應啊!讓我知道你是死是活!”
他淡淡的嗯了聲,算是回應。
我們終于到了唐爺爺家,唐爺爺聽到聲響出來,見是我們倆一起回來的,他又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急忙問道:“這是咋了?”
“他...生病了。”
唐爺爺是什么人?
一點不比我奶奶懂得少,他也許早就看出了其中貓膩,無奈著深深嘆了口氣。
他蒼老的聲音對我說道:“纓禾,你先送他進去,之后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好。”
郁秋庭的房間很小很簡陋,竹子搭建的棚頂時不時還會漏雨,桌子上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連電都沒有。
木板搭建的床上面鋪了一條很薄的單子,被子薄的可憐。
我環視一圈屋內的情況,心里難受的不得了。
我覺得我已經夠窮了,但是最起碼吃穿溫飽還是可以滿足的,他如今溫飽都成問題吧?
他見我沒動,趴在我肩頭嗤笑了聲,“你在可憐我?”
我連忙收回思緒嘴硬道:“我可真愛可憐你!”
我將他抬到床上俯身去脫他的鞋,他連忙起身想拒絕,我一把將虛弱的他給推了回去。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矯情個什么勁兒啊!別亂動了,一會又暈了我可不管!”
他捂著胸口被我推過的地方緩了半天,咬牙低吼道:“你能不能有點女孩的樣子!”
我對他揮了揮拳頭,威脅道:“再說?再說我趁你病著給你丟喜橋下面去!淹死你!”
我拉過那條如床單一樣的被子幫他蓋好,似乎在他的嘴角看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的睫毛很長,毛絨絨的蓋在眼簾,擋住了眼底的猩紅。
我并沒有著急出去,在他床邊坐了下來。
我一臉認真的看向他,問道:“郁秋庭,你不能在留她了,這樣對你對她都不好,你還有什么話想讓我幫你傳達么?”
躺在床上的少年,他將手臂橫著放在眼睛的位置,腮部的肌肉幾番滾動,仿佛牙都要被他給咬碎了。
我看到他眼角有一滴碎淚滑了下來,在那一刻落在了我心上。
他仿佛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家人,永遠我行我素,特立獨行。
但在此刻我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他的脆弱。
他聲音沙啞又哽咽的說道:“能在想想辦法么?”
“不能,順天命,是我們唯一能做的。”
“她走了以后,我是不是永遠都感受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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