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玫姨在我面前永遠高貴,光鮮亮麗,從來還沒見她有這么狼狽的時候,不是為我,是為了邊堯。
我說完,便一個人大步流星的走出醫院。
身后大家都在叫我的名字,我很想逞強的回頭說句我沒事,但終究沒有勇氣回頭。
我在馬路上一直走,一直走,根本走不到頭,像我的人生一樣,不知道終點在哪兒。
我回想來到宗洲發生的這些事情,玫玫姨應該是在第一次看到我骨牌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我,她之所以會幫我,都是有目的的。
奶奶之所以會討厭她,應該也是看出了什么,不讓我接觸她也是為了保護我。
我走累了在路邊找了一個長椅坐下,雙腿凍得僵硬,一步也不想走了。
郁秋庭夾著煙出現在我面前,我認出了他的衣服和他夾著白色煙桿的手,但我沒有勇氣抬頭去看他的臉,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腫成豬頭的樣子。
“云纓禾。”
“對不起。”
我眼淚止不住的掉,雙手纏著紗布用來擦眼淚和鼻涕,我早就知道我和他沒有血緣關系,但我一直沒有說,沒想到是我媽媽親自在他面前印證了這件事。
我根本不需要他的對不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愿意。
他在我的身邊坐下,脫掉自己的大衣披在了我的身上,我們同時看向前方,沒有勇氣去看彼此的眼睛。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笑的特別難看,“別哭,他們欠你的,我給你討。”
我面無表情的問道:“那你欠我的呢?”
他側頭看著我,模樣極其認真的說道:“我還。”
我扯過一抹苦笑,對上了他的眼,“不必了,只要你知道這輩子我不欠你的就好了,郁秋庭,我們回不去了。”
我起身長舒了口氣,“別在跟著我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走出了幾步,只聽郁秋庭對著我的背影喊道:“云纓禾,你知不知道即便是臟,我他媽也愿意和你一起,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并沒有回頭,背對著他搖了搖手,無聲的說了句:再見。
那晚我做了逃兵,買了票連夜回了老家,不想在那個城市多待一秒。
后來我才得知玫玫姨知道我出事是因為裴深接到了九五的電話,九五在電話里只說了我出了車禍,伴隨著可星撕心裂肺的哭聲。
當晚裴深在邊家吃飯,因為他要和邊塑一起參加一個比賽,所以他們才一起趕到了醫院。
西乘得知我舍命救了他妹妹,親自給我打了電話,但我沒接。
我將可星的事情托了給冥措大師,那作人的小鬼想抓可星走,我替她擋了一劫,捆了十四天后可星帶著我寫的表文去了冥婆婆那,冥措大師幫她辦完了后續的事情。
我出現在家里時,奶奶見我什么行李都沒有拿,脖子和手纏了許多紗布,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什么也沒問直接將我抱在了懷里。
我在她懷里哇的一聲就哭了,她溫柔的摩挲著我的后背,一直在說:“好孩子,沒事了,回家了。”
回家后我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奶奶在裴深和九五那應該知道了我發生的事,但她從來沒主動找我談過,她知道我需要一個緩和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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