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笑著起身,從我手中接過車把,拍了拍后座道:“坐好了!”
陰三在車里無奈的搖頭,看不懂我倆的騷操作,有車不坐大冷天非要騎車。
他載著我穩健的行駛在雪地里,一下子將我帶到了我的十七歲。
我曾經覺得年齡越大的人愛回憶,后來我才明白并不是因為年齡大了才會回憶往事,而是人都愛回憶那些我們永遠都回不去的日子。
這和年齡大小并沒有什么關系。
害怕突然忘記,也害怕記不清那時的笑臉。
我在后面加大音量問他,“你怎么來了?”
“冥婆婆吵著來,我只是順路送他們過來。”
我心里一喜,激動著牢牢抓住他的大衣,“冥婆婆也來了?”
“嗯,我們剛到你家,見你已經騎遠了。”
我明知故問的調侃他,“你順路?順哪的路?”
他沒再回答,車技依舊那么好,即便冰雪的天氣里也不會打滑。
估計陰三連油門都沒有踩,緩慢的在我倆身后跟著,用車燈照亮前方的路。
“云纓禾,你生我氣嗎?”
耳邊的寒風呼呼的刮,我將扣在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腦袋往前湊了湊,扯著嗓子大聲問道:“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到!”
“沒什么。”
其實我聽清了,他問我生他氣么?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所以裝作沒有聽到,如果他重復一遍我可能也只會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我們來到米粒爸所說的位置,喜橋下的水已經結成很厚的冰,這輩子我都忘不了冬日里跳下冰河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這片墳地在水岸上方不遠處的樹林里,米粒爸說的是第一個我走近一看是一座老墳,周圍長滿了雜草根本沒人清理過,不像是剛上過貢品的樣子。
倒是往里面走的第三個剛剛被打理過,貢品上的饅頭少了一個。
我在心里猜測那晚他喝多了走到這,應該是記錯了位置。
由于出來的太匆忙我沒來得急拿香,將手伸手到郁秋庭面前,“給支煙。”
郁秋庭不滿的瞪了我一眼,在口袋里拿出白色煙盒用力的拍在我的掌心上,“出門辦事不帶東西?”
我瞪著眼睛反駁道:“事發突然,這并不能影響我的專業好吧?”
我低頭點煙,想讓他看看我的姿勢到底有多專業,誰知風太大怎么點也點不著,這家伙毫不留情面‘噗嗤’一聲笑了。
他好似故意給我做示范一般把煙盒拿了回去,白色的煙支叼在他唇間,纖長的脖頸向前探著,勾勒出十分好看的弧度。
他一只手擋風另只手滑動打火機的齒輪,沙的一聲,暖黃的光暈照亮了他的臉,還有他彎彎的眉眼。
無時無刻不在耍酷,他牛氣個什么勁兒啊?
他將煙遞到我面前,“用這個吧!小廢物!”
我不滿的氣出河豚嘴,咬牙罵道:“你才廢物!”說完,不甘心的搶過打火機,有模有樣的學著他的方式自己點了一支,彎腰立在了墳頭前。
他見我不愿意用他的煙,便重新叼在了薄涼的唇間,吐出煙霧時微微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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