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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反駁瓊姒的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小聲說道:“瓊姒,我們再堅持堅持,我今天就在這守著你,誰也不能把你帶走,你自己也努努力好不好?”
屋內空調打的很冷消毒水味刺鼻,隨處可見的紅色,機器時不時發出‘滴滴滴’的聲響,醫生們一會要剪刀,一會要縫合線的聲音讓人心里特別焦慮。
我觀察著大夫們凝重的表情,護士偶爾拿紗布抹掉他們額頭的汗液,瞧著狀態就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瓊姒的聲音將我的視線拉了回來,她如講故事一般說道:“老祖,你還記得嗎?
我小的時候你經常來夢里看我,你說我是花家最聰明的孩子,你現在一定很生氣吧!
那個你親口封為族長的孩子,如今卻辦了這樣的傻事,你對我很失望吧?”
我不明白她為何一直喊我‘老祖’,可能在她的印象里我和花圣司有點想象,而我們又同樣是谷隱宮的女圣司。
她是把對花舊的思念,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把想對她說的話,說給了我聽。
可在科學的角度上她現在已經思維混亂,胡言亂語,身旁的人不停的在給輸液瓶里面加藥,試圖讓她昏睡。
而她的眼睛始終睜著,我接著她的話同她說:“瓊姒,我一點也不失望,我知道你只是迷路了,可迷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勇氣找回正確的方向。
你那么聰明一定能夠想明白的,對嗎?”
她聽完眼角的淚滑的速度越來越快,我用手指試圖將它抹掉,卻怎么也擦不干凈。
她像個孩子一樣無助的回道:“可我給花家抹了黑,我不能讓這個孩子出生,它就像是我的一個污點,我的身份不能被人抓住辮子...
可我真的好想留下他,他是我和他的孩子呀!
我想去問問你,我到底該怎么辦啊?
我想去地宮看看你,可你怎么都不見我啊?”
我恍然大悟,原來她去百鬼池是為了去地宮!!!
可她也一定清楚,她一個小白人下地宮會是什么后果,所以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走出的這一步的!
她要和孩子一起走,這是她最后做的決定。
我俯身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哄道:“我在啊!你想說什么就告訴我,我一直就在你身邊啊!”
她用力咬著嘴唇,咬出了血也不肯撒口,即使腦子里渾渾噩噩的神智依舊不肯對這個冰冷的世界示弱,并沒有哭出一絲絲聲音。
纖瘦的脖頸上青筋清晰可見,我不顧護士和大夫的阻攔把念珠掛在她的脖子上,她本身就很虛弱,沾染的陰氣過重,這樣能護住她一些。
她的手很涼,我不停的去搓卻怎么搓也搓不熱。
她問我:“我的劫難是不是要過去了?”
我回她:“挺過今天,將會是你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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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手術室隔一會便會有新的血包送入,一袋袋鮮紅的液體令人觸目驚心,瓊姒失血過多加上藥物的關系漸漸昏睡了過去。
起初我還以為她是有危險,在問過護士后護士解釋道:“她的身體指標在漸漸恢復正常,只是睡過去了,別擔心。”
時不時能在角落看到幾個來找不自在的小鬼,不知是被強大的陰氣吸引過來,還是聞著血味來找替死鬼,我坐在臺子邊目光極兇的與他們對視,金豆、阿貍、還有黃懵登他們死死替我守住冰涼的手術室,不然任何靈體能靠近瓊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