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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措大師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我現在的情況,可我并不覺得生活中這些小事有什么不好,同樣都是為人辦事,無論大事小事我都不嫌棄。
況且現在的大事,我也未必能辦的了,抓鬼這種體力活我已經有心無力。
我不解的問道:“他怎么還在留宗洲?”
“他說哪里都沒有家,還不如在人間流浪。
再說燭南和你的家人還在,他怎么可能抽身。
相傳十王性格迥異,分布在人間各個角落,有的還以人身存活在世,外人絲毫看不出來,而有的神出鬼沒想見也見不到。
所以,他選擇了前者,在哪里生活都無妨。”
我微微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個傻瓜!
他怎么就那么傻呢?!
非要讓人愧疚而死,他才能滿意是嗎!
出事那日郁秋庭不知去了哪里,我當著拾月的面假死,待他回來時被通知我已被埋入了黃沙之地。
我留了遺言給拾月,要他不要去黃沙之地尋我,否則我死也不會安生。
我以為除了玄鶴沒有人知道我還活著,剛開始那兩年我基本無法下床,在死的邊緣無限徘徊。
我選擇回到古剎堡,租了一間胡同里的小平房躲了起來。
玄鶴讓小曼來我身邊照顧,并未敢動用歡喜怕人起疑,歡喜去了冥婆婆留給我扎紙店和小路子一起作伴。
有次小曼在外面被人欺負,鄰居王大哥出手相救,熟悉了才知道他也是一個人生活,因為不會說話找工作比較困難,生活條件特別艱苦。
后來我便雇他幫我們買買東西掃掃院子,他這人很悶但干活特別麻利,我很喜歡他,尤其是那一雙清澈的眼睛,在城市里很少能見到如此純粹的眸子了。
這些年要不是有王哥和小曼照顧我,我可能撐不到現在。
如今雖然恢復的不錯,可出門依舊要靠輪椅,身體受不得一絲寒氣,就連夏天也要蓋著一條厚厚的毯子。
玄鶴說家里人沒見到我的尸體,始終不肯相信我已經死了,他們還抱著一絲希望期盼有天我會回家。
我現在這幅不堪的樣子,還不如讓他們覺得我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壽命,總好過以后再他們經歷一遍失去親人的痛苦。
在來到這里的第三年,我身體好些后便親自持文王鼓將各位師傅們恭請入座。
那天辦的十分順利,看著他們一個個到來歡天喜地的報出自己的名字時,我才明白為何第一次我敲不下來。
并不是我的能力有問題,而是蝰蜥的靈魂在我身體里,他們在等我們倆徹底分開的時候。
不然若我有天失控,蝰蜥利用兵馬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和堂口的仙家們都得遭殃背上因果。
看著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落座,心里不免激動我終于能給他們按一個家了。
之后我求玄鶴幫我在裴深手里租下了念慈居,原本裴深不肯但在看到我事先留的信后,什么都沒說直接交出了鑰匙。
這五年,春去秋來日復一日。
無聊時會想起那些出現在生命里的人,聽玄鶴說大家都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冥措大師的到來讓我知道,我們當初做了這么多的計劃,也許在他眼里只是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