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碰到他,什么計劃都顯得像小孩子之間的過家家。
我苦笑著開口問道:“大師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
一走了之躲在這里,將宗洲的一些爛攤子留給別人去處理。”
冥措大師搖了搖頭,“幺兒離開時是笑著走的,她說和我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都很幸福。
當時我內心的悔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為了我心中的大義耽誤了她的一生,我何其自私?!
這不是我所追求的大愛,我珍視這世間所有的生命,哪怕是一花一草,可唯獨沒有好好珍視過她。
她的離開給我深深的上了一課,其實人生里不只是二選一的選擇題,只不過是人把自己局限住了而已。
這何嘗不是一種執呢?
我這次來給你帶來了一位老朋友,你要不要見見?”
我震驚的看向冥措大師,心里‘咚咚咚’的開始打鼓,甚至夸張到連手都不知該放在哪里。
冥措大師安撫道:“不是他,你不必緊張,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擅自做主帶任何一個人過來。
外面的人不知道你還活著,如果你想見我便推你出去,不想見我立刻帶她走。”
我思忖著冥措大師說每一句話辦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這個人我是一定要見的。
我不好意思讓一個老者推著我,小曼出去買菜還沒回來,我只好喚王大哥進來幫忙。
王大哥駝背十分嚴重,他弓著腰進門熟練的接過輪椅的扶手。
冥措大師別有深意的看了他眼,隨后笑著搖了搖頭。
等到了外面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她雙手合十虔誠的跪在神像面前。
那些接上去的假發已經拆掉,自己的頭發長長了不少,已經到了鎖骨的位置,一身麻衣布鞋看起來特別樸素。
她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向我們,巴掌大的小臉素面朝天,見到我后不可置信的起身,眼睛瞬間紅了起來。
“纓禾…?!怎么會是你?”
站在我面前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女人,正是米粒。
她的臉在一瞬間變化了無數個表情,心虛、愧疚、心疼、震驚…
在見我坐在輪椅上瞬間撲了上來,王大哥可能以為她要傷害我,連忙伸出手攔在我身前,不允許她靠近我半步。
經歷了這么多,我清楚的知道人心不能直視,更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但對于他我十分放心,他對我的緊張并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輕聲和他解釋道:“沒關系,我們認識。”
他聽后這才作罷,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米粒蹲在我身旁,雙手牢牢抓著蓋在我身上的毛毯,激動著語無倫次的問道:“你怎么瘦了這么多?你這些年去哪了!他們都說你死了…你怎么不回家啊!”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面,更沒幻想過會是什么樣的心情來面對彼此。
是怨?
是恨?
還是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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