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念碧和梅念菇兩個沒把住,在視頻會議里笑出了聲,想不到自家老爺子也給那么皮的時候。
還是科學院地質研究所的一位研究員幫著程丹心和范東明解了窘。
他上來就一本正經地詢問:“梅顧問,可以提供地層的掃描數據嗎?”
數據當然是有,梅哲仁發了過去。
那位研究員看了地層掃描圖,眼露精光,還試圖去扶不存在的眼鏡。
“按這種連續的分層結構來推斷,地層的年代跟化石的光譜不一樣啊!”
梅哲仁來了興趣,將擠兌程范二人的心思拋到了腦后:“怎么說?你是指地層的年代跟化石形成的年代不一致,這些化石不是沉積的,是人為埋進去的?”
那位研究員又去摸眼鏡了,還摸了個空,這是煉氣晉級后能調節晶狀體了,視力恢復,但以前的習慣保留下來一時半會兒不適應所致。
這還是個跟梅哲仁一樣為慣性思維所累的人,不知不覺間,梅哲仁就接受了對方的看法,同病相憐同理共感嘛。
摸空了研究員有些狼狽:“也不是這樣,你看邊緣相連的部分,它們的光譜斷層是連續一致的,那就說明……”
那名研究員皺起了眉頭,他知道答案,就是覺得匪夷所思,所以不確定也不敢斷言。
梅哲仁聽了前半截就聽懂了,于是他先拋出了自己的見解:“是不是這些化石好像憑空出現在那里,一點也沒擾亂地層結構對不對?”
“啊!確實是這樣,可是……沒道理啊!怎么做到呢?”地質研究員百思不得其解,眉頭皺得更深了,然后他就猛地抬頭看向視頻采集器,眼里盡是對學識的向往。
“梅顧問您有答案了對吧?可以說嗎?心里癢得緊。”
對于為自己解開思緒麻團的人梅哲仁當然也不吝解惑:“它們還活著的時候,通過構建電場通道,將地層排開,然后鉆了進去,所以地層一點都沒被破壞,就像是……”
梅哲仁停了一下,組織詞句,間中也發現通訊頻道里盡是見了鬼的神情和下意識吞咽口水的聲音。
好在他遲緩的時間也不久,避免了連片嗆氣的局面發生:“就像是它們把地層變成了超臨界狀態,以超導磁懸浮的辦法進入了下面。”
梅哲仁的話聲一落,他的曾孫女就給他拆臺了,梅念碧沖口而言:“怎么可能,那是固態的硅酸鹽軟質,把它變成超臨界態,光能量就大到嚇人。”
還好是自家乖囡,不存在丟面子的問題,梅哲仁的神色反而充滿激賞:“這樣想倒也沒錯,正常情況下不可能,但這里是太白,如果地層本來就是處于超臨界態的狀況下呢?”
梅念碧依然搖頭:“那也夸張了,超導磁懸淳,不說它們怎么做到,所需的電力也很恐怖,難道這些烏龜生前就是個活閃電……”
梅念碧也卡殼了,發起愣來。
梅哲仁又向先前的那位地質研究員問詢:“能推斷出大體的時間來嗎?”
地質研究員還沒回魂呢,愣愣地扶在眼角太陽穴那:“大約一萬到五萬年之間,我沒有太白的地質數據做對照,但地層的平均厚度分布可以推算,化石的光譜顯示其年齡比地層的嫩了近萬倍。”
梅哲仁欣然頷首,跟他推斷的差不多,這時梅念碧又咋呼了:“硅基人對不對?他的是天生的超導體!”
然后她吼出來后又來精神了,聲調都軟糯了:“太爺爺……一定要挖一個樣本回來,對超導體的研究太有幫助了。”
梅念碧的腔調又長又滑,梅哲仁都能腦補出這是向自己撒嬌要新玩具的情緒。